nbsp;“没兴趣。”
“……”
乳猪已经烤好了,工作人员拿着刀子片肉。两人一人端一盘,去户外餐桌上坐下。
油而腻,梁芙吃一口就失去兴趣,丢了餐叉怏怏地说:“……离婚是我提的,那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我俩的婚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知道不知道的,睡一觉就知道了。”
梁芙瞪他。
顾文宣瞪回去,“老子花这么多钱,送你们出来玩,一个两个都不争气。艳遇一个都没搞上,还有你这种碰到自己男人都畏手畏脚的。一千多一晚的酒店。给你订的是单人大床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梁芙竟然真被他说得有些理亏。
“人来了,你快上。”
梁芙吓一跳,顺着顾文宣目光看过去,傅聿城正推着门进餐厅。他洗过澡了,换了身衣服,极其清爽。
早发觉顾文宣这人有种邪性,一些狗屁不通的歪理,偏偏又钩子似的钓着人不断乱想,甚至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梁芙盯着傅聿城往炭火架那儿去的身影,犹豫了半晌,“……顾总,我得来点酒。”
顾文宣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唤来服务员。
没一会儿,酒送到,傅聿城也端着食物出来。他拉开座椅在梁芙身旁坐下,“就你们两个人?”
“有人自己找餐厅吃饭去了,纱纱一会儿到。”梁芙说。
“你去给乔麦送过药,她现在好些了吗?”
“她说睡会儿下来。”
很快舞团的人下来了,乔麦也紧随其后。
乔麦身体抱恙,点了一碗白粥,她小口小口喝,望着对面豪饮的梁芙,有点儿发愣,而后肃然起敬,学姐就是学姐,海量。
饭桌上气氛愉快,顾文宣与傅聿城竟然十分聊得来。当然,也可能顾文宣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道上都能打成一片。
梁芙酒喝得多,渐渐开始觉得酒劲上来,天旋地转,说话时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顾文宣一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吆喝大家散场,强行领着舞团的人去海滩上吹风,把梁芙推给傅聿城,“傅律师,你送梁老师回房间吧,我看她好像有点醉了。”
梁芙双脚拌蒜,傅聿城不得不将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她房间在一楼,倒也近,只是在门口问她房卡在哪儿,她望着他,眼神涣散,也不做声。
她穿着牛仔裤,猜想房卡在裤兜里。傅聿城伸手掏她裤子前面两个口袋,都没有。犹豫一瞬,再掏后面的口袋。
刚碰着房卡,梁芙伸手推他,瞪眼:“你摸我屁、股。”
傅聿城:“……”
飞快抽出房卡,开了门,把人拖进去。
梁芙身体往下滑,他赶紧伸手一搂,喝了酒之后死沉的身体压着他,他后背靠着门板。
“没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这一说,醉得快失去神志的梁芙想起来今日是有任务的,便趁势再往前一挤,抬头望着他,刚想直奔主题,胃里一倒腾。
她捂住嘴,磕磕绊绊地跑去浴室。傅聿城怕她摔,赶紧跟上前。
她抱着马桶直吐,傅聿城叹声气,替她捞起长发。
吐过,梁芙有气无力地抬手,按了冲水键,把马桶盖子放下,就枕在那上面。
她说:“……傅聿城,我好狼狈。”
“吐完了洗个澡。”
她却摇头,脑袋往手臂上一枕,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傅聿城没听清,凑近她询问,却听见哭声。
梁芙皱着眉,难过地“唔”了一声。
下午乔麦同她说的那些话,那种百转千回的心思几乎共通。也是因为乔麦话里那些劝和的深意,让她觉得不能再束手束脚,才受了顾文宣的煽动。
可是酒喝了,没壮上胆,仍是畏葸,不敢上前。酒似乎只让她难受,五脏六腑都蜷作一团。
生出更多恐惧,怕全无保留坦白,结果不如所料。那她就真的彻底一无所有了。
而维持现在的状况,起码还能与他有一层纠葛不清的关系。
她从前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害怕失去的人。傅聿城把她变得这样狼狈,患得患失,再难洒脱,都不像是她了。
尚存的清醒不足以让她思考更多,这种难受让她很想哭一场,于是也真的这么做了。
感觉有人抚着她额头,把她扶了起来。头晕目眩一阵,她似是跌进了一个怀抱,被人桎梏,又被人小心安置。
想喊他一声,但舌头不听使唤,但哭好似不需经过她的控制,成了一种本能。
听见有人沉沉地问,叹着气,“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哭,我才能知道怎么做啊。”
她张一张口,却说不出话。
只是不停哭,却莫名觉得安心,无端认为此刻托着自己的那股力气不会凭空消失。
思维被拽着往下沉,那声音好像隔着水传过来,在唤她,“……阿芙?”
再说了什么,她努力想听清,却加速往意识消失的深渊里下坠。
在最后昏睡过去之前,她感觉似乎有什么温软的东西碰在她唇上,想去推,说刚吐过,好脏。
然而被一阵剧烈的眩晕裹挟,这最后的触觉也一并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