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挑了挑眉:“店家,那是我的东西,值多少钱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今日你若不卖给我,这东西你可能得一辈子砸在手里。”
女人的话语很有说服力,一字一句毋庸置疑。
那店家很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这破玩意儿,本来当铺是看不上眼的,可也受不住那人手拿匕首逼着他收,还是以二十两的“高价”,再加上店铺本就有规定,只要入铺的货物再次出售,必定要以原价双倍的价格卖出去,只能高不能低。
否则,那当中的差价就得由中间的负责人来填补。
可如果货物日后长期出不了手,负责人也还是要承担损失。
二十两银子,对于达官贵族自然不在话下,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那就是个笔大数目。
那账房先生觉得心很累,平日里很会算账的他,今儿不论怎么算,好像都是亏到家了。
“三十两,不能再少了!这位公子,当铺也有当铺的规矩,既已出手,哪还有原价赎回的道理?”
白凝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那个贼人用的是什么方法说服了眼前这人,但好像这人也不是很乐意买下那批货的样子。
考虑到自己和这位账房先生都是遇人不淑、同病相怜,白凝也就不想再为难他了。
“去将东西取来,我要验货。”
那账房先生见白凝松口,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付了钱,白凝提着那一箩筐的玄钢,仔细鉴定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玄钢完好,便谨慎地将玄钢收进了时间坠。
她倒要看看,这回还有谁能偷走她的原料?
等到白凝走远,那店家方才看见一旁桌上搁着的绿色的青蛙灯笼。
“哎……公子,您的灯笼!”那店家提着绿灯笼急匆匆跑出了门外,对着走远的白凝喊了一声。
白凝没听见,那店家又不好走远,提着个灯笼傻愣愣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白凝始终没回来,便将青蛙灯笼搁在门口的台阶上,自己回了屋。
一旁街道上,白溪靠在楚维束的怀里,嘟着小嘴,看着那孤零零的青蛙灯笼,被人抛弃在台阶上,看上去很是可怜。
“楚叔叔,我爹已经穷到要去当铺当灯笼的地步了?”
楚维束拧了拧眉,朝着白凝的方向看了会儿,他知道白凝不是来当灯笼,他也知道白凝的手头不宽裕,但绝没到要来当铺当东西的地步。
所以……她来当铺只是为了丢个灯笼?灯笼哪里惹到她了?让她费尽心机地要丢掉?
就在楚维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恍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看见白凝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当铺,在屋内转悠了一阵,又急急跑了出来,方才看见一旁角落里的青蛙灯笼。
白凝慢悠悠地走到台阶上,抬手拾起地上的青蛙灯笼,盯着那灯笼定神瞧了片刻,缓缓站起身,优哉游哉地走远了。
白溪眨了眨眼睛,看向楚维束:“我爹她又后悔了,看来我爹真的很喜欢那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