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歌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冬和继续道:“听说,原本九小姐对铭婳小姐很是照顾,每回铭婳小姐入府,必要是入住九小姐的闺房的……可不知怎地,就在咱们来京的一个月前,九小姐便突然对铭婳小姐不假辞色起来,非但不再邀请铭婳小姐一起起居,便是见了面儿也都爱搭不理起来。开始大家还很好奇,可是过了半个来月,见九小姐依旧如此,大家便也不再稀奇,只以为九小姐的小性子又发作起来,也都见怪不怪啦!”
锦歌无暇细想,又问:“可知为的什么?”
冬和摇摇头:“这就不知了,只……”说话间,有几分迟疑。
锦歌问:“怎么?”
冬和回忆着:“有一次,我和春芽去大老爷府上送东西。无意中听到两个小丫头站在墙角说闲话,听那意思,好像是说九小姐为人太、太小气,当初铭婳小姐不过是在书房里,不小心将墨汁撒到她的画作上,她便发了脾气。至今仍旧记仇、不肯原谅,很没有长辈的风范。”
“画作?”锦歌纳闷儿。她这位堂姐最爱卖弄典故,若当真是溅上墨汁,她只有想方设法变废为宝、变无意为佳话,断没有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
冬和却肯定的点点头:“那俩小丫头话里说得,就是铺在书桌上的画作。铭婳小姐不小心碰到了架在烟台上的画笔,然后就……”
锦歌皱着眉头摇摇头:“不该啊……且不说九姐姐有没有那么小气,便是六姐姐,也不会让她这样的啊!”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锦歌忽然灵光一闪,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如今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六姐姐愿意看到的,所以,她才不会插手,更有可能……
冬和的话,似乎也在印证锦歌的想法:“我和春芽也不太信。就像年前,咱们小少爷不小心打碎了九小姐新得的羊脂玉佩环,九小姐也没有恼怒。”
锦歌没好气儿的瞪了冬和一眼:“还说呢,若不是锦诺不当心,我也不至于将我大姐送的礼物当赔礼给了九姐姐,那是一对儿冰种翡翠镯啊,想想都心疼。”
看着冬和偷笑的样子。锦歌更是郁闷:“更可气的是,九姐姐还一副凑合的模样!”
冬和终于忍不住,笑道:“九小姐最爱玉,那个佩环质地细腻美极,小姐不也是看得眼馋,恨不得用自己的镯子去换么?”
锦歌叹气道:“我是喜欢,也是想换……可不是没换到嘛,还将自己的心头好送出去了!”
“唉!”叹口气,锦歌接着道:“不提这事儿啦,接着说吧!”
冬和道:“当时我站在九小姐对角儿处,看得分明。佩环碎了,九小姐是心疼,只是疼了一会儿,便将这事儿抹过去了,看着却是真的不在乎。”
锦歌点点头:“都说九姐姐小性儿,可却不知,阖府看去,她才是大手大脚得厉害呢!”
苏锦悦爱写诗作画,这是整个苏府尽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却少有人知,她写诗作画不过是为了享受那个风花雪月的环境和一抒情怀的过程,至于作品,看她随手一放,便知道了,她不在乎。
锦歌心中叹气,宅门儿啊宅门儿,她们苏府看着平静无波,最多不过是二房胡乱折腾,却不想,二房,才不是狠角色呢!
苏铭婳……这个看似乖巧的女孩儿,怎么就那么怪呢?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
苏锦悦的态度、苏锦落的放任,还有那个让她看不懂的五伯母……
丰家,在陆续接触过丰忱和丰臻之后,锦歌再看那个柔柔弱弱的五伯母,便总有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虽然接触不深,可锦歌……就是觉得她有秘密。
“九姐姐好像是在咱们来之后,才换的闺房?”
锦歌忽然的一问,让冬和也跟着怔了一怔,因为逍遥阁的修建,作为和它毗邻的五房,苏锦落、苏锦悦也得到了自己单独的院落。
“是啊,听说原来五少爷和六小姐、九小姐住得很近,挺不方便的。”
这话说得却是委婉得很了,锦歌点点头,独自陷入沉思。
冬和望着时钟,道:“小姐,这时间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反正,铭婳小姐在老太太那里歇下了,也不碍咱们的事儿啦!您啊,还是别多想了,早早儿的歇息才是正经。”
锦歌轻轻一笑:“看吧,十有八九,铭婳侄女儿不会住下了。”
“啊?”冬和不解,锦歌却笑着起身,离开了书房。
……
苏铭婳果如锦歌所言,最终也没留下。而她,是被她的祖母、苏府的大太太派人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