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群龙无首,虽有校尉收了木槿信件欲要救援主上,可若遭受太后或临邛王压迫,人心浮动,军心不稳,难免犹疑观望,甚至坐失良机。
但便是连许思颜自己也没想到,紧要关头,一向不问政事的英王第一时间以先皇遗旨过问此事。
临邛王、卫辉监视过很多人,独没在这位闲王那边费过心,竟由他悄无声息地调度兵马,一边守卫京城,一边拖住慕容氏可能调动的兵马,一边兵分几路前往支援许思颜。
看似散乱无章各自为政的数支兵马,在离开京城后陆续脱离有心人的监视。
故而听闻木槿、楼小眠出事,许思颜才有机会让人扮作他继续与雍王对峙,自己救下木槿等悄然回京,潜于纪叔明的别院休养生息。
禁卫军虽已不必对许知捷事事禀报,但还保持着一定的尊重,于是许知捷一早便知晓许思颜回京,更由方才纪叔明翁婿表现,猜出帝后二人多半藏身于纪府,所以刚刚才会问纪叔明皇上何在。
此时许思颜安然现身,许知捷亦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夺来的御印,双手呈上,说道:“御印完璧归赵!”
王达连忙接了,交到许思颜跟前。
许思颜取在手上,看着御印四周的蟠龙云纹,叹道:“若非五皇叔,方才这御印应该已经印在那张伪诏上了吧?”
许知捷朗声而笑,“皇上先帝嫡子,名正言顺,自有老天庇佑,便是臣不去抢下,那张伪诏离不了这大殿吧!”
临邛王、卫辉等早已惊颤跪地,连连叩首道:“臣等万死!万死!实在是受了那个禁卫军蒙蔽,以为皇上……臣等一时情急失察了,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今日处心积虑想夺得禁卫军控制权的计谋,无疑早是帝后眼里的一大笑话。
故意迟迟不曾回宫,不过在等着今日这一幕,让他们当着文武百官暴露野心和不臣之心,颜面扫地之余,又可立帝王之威。
此刻许思颜淡然扫过他们,冷然道:“你们当然失察!卫白川是你卫相举荐,慕容琅更是你临邛王府的女儿。慕容琅引走卫白川的兵马伏击禁卫军,逐杀皇后及皇后从人,继而相助雍王围杀于朕。你们,该当何罪!”
御印被重重拍回案上,“啪”的一声,竟蕴了金石杀伐之声,惊得多少大臣一哆嗦,耳中嗡嗡只回响着许思颜的话语:“该当何罪!该当何罪!”太后心疾被抬走,京师已回到皇帝控制下,族人或家人的滔天大罪压下,又有方才畏怯不臣之心,便是当场杖毙也将无人能救。
卫辉冷汗涔涔,忙脱帽谢罪道:“臣识人不明,见事不察,死罪,死罪!但求皇上准予罪臣前去督导卫白川平叛,务将雍王与慕容琅一同擒来,交皇上发落!”
临邛王见状,亦随之脱帽道:“臣教导无方,令此女浪.荡无行,继而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也求皇上给罪臣一个机会,让罪臣亲自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逆.女!”
“猪.狗不如……”
许思颜玩.味地拈着他的字眼,“钟鸣鼎食,炊金馔玉,位及人臣……偏偏永无餍足,做出这等意图弑君夺位的谋逆之举,的确猪.狗不如!”
临邛王股战不能言。
许思颜眸凝冰雪,冷冷地看着他,“纵使有人猪.狗不如,但太后心疾发作,朕还不忍再惹她老人家伤心。你就在慕容府给朕安安分分呆着吧!得空儿记得探望一回太后,别让旁人当朕刻薄寡恩,推着舅父去剿杀亲女。”
临邛王再不料他竟如此轻易便恕过了他,甚至连禁足削禄都免了,顿时吐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叩首道:“罪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许思颜便向卫辉道:“那么,便请卫相督领卫白川部,与匡幼安部一起驰援秦襄,擒回雍王和慕容琅吧!记住,朕要活口!”
卫辉战战兢兢伏地道:“罪臣领旨!”
许思颜和颜悦色道:“你出京之际,中书省不可无人主事,手边事务可交待给中书侍郎处置。卫相向来公务繁忙,便将唐震调入中书省,任中书侍郎一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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