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岳头还硬朗着呢,地里的活计一人能顶两,要是分了家,他们可不敢去使唤他去。
况且分了家他们也得给养老银子。
现在这样也挺好。
两妯娌想明白后,便开心地去劝吴氏。
吴氏虽心有不甘,可耐不住老岳头和岳仲尧铁了心要分家。拉不住人,便只好恨恨地在堂屋里骂开了。
而那头老岳头带着岳仲尧已是到了族长和村长家里。
那族长就是岳仲尧亲亲大伯,听他要分家,说是因为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便不要家中一文一毫。只写个文书让族长和村长做个中人就成。
这样的分家法,简单方便,又不需要他们出面,也没什么纠纷,就一纸文书而已,他们自然乐得做个见证。
不到半个时辰,岳仲尧就揣着分家文书回来了。
因为已经决定要走,便在家收拾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裹在包里。扎起来轻飘飘的都不见半丝重量。
收拾好了东西。岳仲尧又在村里的屠夫那里定了肉。准备请亲近的几家人来喝酒。
大伯和四叔两家人都是请到家里来吃酒的。而岳大雷和云锦他们两家则是在作坊请的……
临走前那天夜里,岳仲尧一个人跑到乔明瑾家的院子外边转悠了好久……
隔天一早起来,掏了十两银子偷偷拿给老岳头,又拿了四两银子给吴氏。又给了几两银子给岳小满添妆。
岳小满成亲,他是不能在家观礼了。所幸给她找的人是旧日同僚,大家知根知底,未来妹夫的品性他也信得过,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如此一来,他自己身上便只留了不到十两的碎银和安郡王赏的一锭五两的金子了。
临走,他也不要人送,只背着个旧包袱就大步出了院门。
岳小满红着眼眶拿了两双她连夜赶制的鞋追了出来。
岳仲尧接了塞进包里,回头看到老岳头正红着眼眶一脸不舍地站在院门口。
吴氏也在一旁站着。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便也抹着泪遥遥叮嘱了几句。而岳老二、岳老四也携妻带子的在门口相送。
岳仲尧回头一一扫过他们,便转身走了……
再说乔明瑾这边。
岳仲尧出门的时候,他们已走了一半的路程。
一家人除了乔父和蓝氏,都是没出过远门的。一路上看什么都新鲜。
过了青川地界,又过了青川的州府永州。便觉得道路两旁的草啊树啊花的,都跟青川不同了起来。
正所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
一家人没少掀着车帘子贪看评说一二。
那乔父和蓝氏虽然一路从益州过来的,但那时的心境怎能跟现在一样?
便也跟着众人凑热闹。
陪着一家人说笑,倒是消了几分不安忐忑之心。
尤其一路上有琬儿叽叽喳喳兴奋叫嚷的声音,一家人心情都很不错。
而明琦和明珩两个小的,有时候还跑到车辕上坐着看风景,也不顾尘土吹满面。有时候那几个镖师看明珩眼巴巴望着他们的目光,偶尔也会带着他在马上跑一段。
现在虽然是太平年景,但官道也不是好走的。有时候那官道跟羊肠也没什么两样,一路颠簸是免不了了。
一家人有蓝氏这个老的,又有琬儿这个小的,还有乔父这个体弱的,倒也不敢走得太快。
走了十来天,还一半路程不到。
丁二父子有些着急。
他们这一趟出来都大半年了,不说惦记着家里,就是现在好不容易才寻到少爷和夫人,自然也是希望早些把少爷和夫人带回益州交差的。
夜长梦多啊,这路上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再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还要回去准备年节诸事。今年大少爷和夫人回来了,自然要由大少爷这一支来主持祭祖的,可不敢错过了年节。
再说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再耽搁下去,不知这一伙老的小的,在路上可承受得住?若是有一两个生了病,没得又要耽误行程。
只是这父子二人的焦急,乔家一家人可没多在意。照样该玩的玩,该看的看,该吃的吃。
一家人除了乔父对回本家有些期盼外,乔明瑾等人是把这一趟当作出门旅行来看的。
难得出门一趟,这沿路的风光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了才行。
蓝氏对回本家也没多少期盼。她们一家人现在日子过得和乐,何苦赶回去过那不清静不省心的日子?
故她看到乔明瑾等人要下车观赏名山大川、名胜古迹也自随了他们去。
有时候,也兴致颇颇地陪着他们去看。
她又体谅到乔母这一辈子的辛苦,难得出门一趟,也愿意陪她下车多走走。有时候还愿意耐心指点她一番人事交际之类的事。
让乔母开了不少眼界,长了不少见识,受益非浅。
一家人走走停停,一路上看了好些风景名胜,又吃了各种各样的特产小食,都觉得不枉此行了。
不过即便他们走得再慢,路程也有走完的时候,这益州城便近在眼前了。
一家人又不免忐忑了起来。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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