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喝了酒,所以这次是司机开车,夜婴宁和宠天戈并排坐在车后座。
他一上车便靠向椅背,报上地址后双眼微阖,似乎在闭目养神。
夜婴宁心里很乱,像是塞了一个没有头绪的毛线团儿,几次欲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一路沉默。
好在,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将她送回家。
这一次,宠天戈一反常态,既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脸无赖地索要亲吻,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在夜婴宁刚下车,尚未完全站稳时,他就吩咐司机立即开车,绝尘而去。
夜婴宁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直身体,宠天戈的车早已开远了。
她苦笑一声,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不由得慨叹,这个男人的阴晴不定简直比女人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完全无章可循。
夜婴宁想了一下,家中的保姆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回来,好在周扬也不在家,她行动倒是自由了很多。
不想,一开门,玄关处七零八落地放着一双鞋,再往前,是皮带,军裤,衬衫,一路蜿蜒到楼梯。
他回来了?
倍感意外地悄悄放慢脚步,夜婴宁径直上了二楼,周扬的卧室没有关门,所以,她毫不费力地就在门口看见了俯卧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他。
周扬睡得很沉,呼吸轻浅,一向警觉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夜婴宁正在不断走近他。
若是平时,夜婴宁绝对不会像此刻这样,居然会主动接近周扬。
但此刻,说不上为何,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竟丝毫不了解这个理应同自己最亲密的男人。
又或许是今天一整天的遭遇,全都大大超乎她的预料,每一件都算得上惊心动魄,以至于令夜婴宁心思烦乱,无意识之间,她已经走到了床畔。
熟睡中的周扬,眉眼间不复每次动怒时的戾气,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许多,他比夜婴宁大了好几岁,举手投足间都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
连续多日的辛勤苦熬,让他的眼角周围出现了许多细纹,眼睑处一片黑色,略显憔悴。
夜婴宁虽然不清楚部队的军事演练具体如何,但多少也能想象得到,撇开其他不谈,周扬在工作上十分勤勉,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多次晋升的主要原因。
他的父母将大半生都献给了国防事业,至今仍在西北生活,尽管组织上几次劝说,但两位老人坚持留在边陲,彻底远离权谋的侵扰。
如果不是周扬几次用言语和行动侮辱自己,夜婴宁会以为,自己和他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只可惜……
她正默默思索着,他已经醒来,睁着眼,没有发出一声响动,眼中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混沌,除了蓄满红血丝之外,仍显得神采奕奕。
“几点了?”
周扬的嗓音有些嘶哑,吓了夜婴宁一跳,她连忙看了看时间,轻声道:“十一点不到。”
他点点头,吐出一口气,喃喃道:“睡了五个多小时,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
夜婴宁大惊失色,她早知道他拼,没想到这么拼,不由得追问道:“这些天你一直这样?”
周扬眯眼看看她,刚要开口,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一阵翻江倒海的声音。
难得如他,闻声,竟也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