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真的被吓坏了,她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她无论怎么打滚,怎么用力咬自己的舌头,都无法惊醒过来的噩梦。om如果不是做梦,在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疯狂的人……不,他就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眼看着那头疯狂的野兽,踏着四个已经被打得没有半丝人样,不知道折断了多根肋骨的身体,一点点向她走过来,凌寒不由捂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你不要过来!”
他还是继续在向自己逼进,听着他沉重的犹如战鼓狂擂的脚步声,听着他那不能自抑,带着一种可以撕裂一切压力的喘息声,凌寒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当他伸出一拳就可以打断别人几根肋骨的大手,捏住凌寒的下巴时,凌寒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仍由对方轻轻托起自己的脸,她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力的轻呼:“完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竟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这下可真是死定了!”
对方沉默了半晌,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凌寒更加不安了,突然那个男人将一块柔软的,还带着体温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道:“把你的脸擦一擦!”
他的声音虽然冷酷,但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苍桑魅力,做了四个月流莺和小偷,凌寒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冷眼和轻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同情,和一丝……由衷的关切!
凌寒不由惊讶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那个冷酷得可以任由别人把匕首刺进自己小腹里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不足两尺的地方,他没有“大哥”故作凶狠的眼睛,没有彰显个姓的纹身,当他眼睛里的杀气一点点消退的时候,他看起就像是一个憨厚而纯朴的大叔,要不是他脸上还带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凌寒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全身带着一种死神气息,让人心中不由自主涌起一种冰冷气息的疯狂野兽,就是眼前这个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出一种悲哀神色的男人。
就是他眼睛里那突然出现的悲哀,让凌寒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种柔软的东西。凌寒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不知道用了多久,已经洗得发白的手帕,在一切讲究方便实效的今天,手帕这种东西已经被面巾纸替代,渐渐淡出了生活舞台。但是凌寒捏着手中这块纯棉制成的手帕,却有点痴了。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明明应该怕这个如疯如狂,更拥有可怕力量的男人啊。
赵海平静静盯着凌寒,当他的双眼和凌寒的眼睛对视在一起时,赵海平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眩惑的明亮,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撞中了。
凌寒的眼睛里还带着泪痕,恐慌的神色还写在她明亮的双眸中,但是当初晨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时,她的眼睛里竟然反射出一片晶莹的、亮丽的、纯洁的光芒,当她傻傻的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她的惊慌,她的好奇,甚至是她的惊讶,都完完整整的从她心灵的窗户中飞逸出来。
是因为同病相怜慢慢涌起的奇异情感,还是因为她那虽然柔弱却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努力存在的生命力,或者是正在对她那双坠入风尘却依然明亮依然清澈的双眼,而感到惊讶?
不知道,赵海平真的不知道。
站在这个狭小的胡同里,在赵海平的身后倒了四个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下巴被他一拳打碎,连呻吟都发出不出来,只能一边流着眼睛一边痛得不断在地上翻滚的小流氓。在胡同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明明有人看到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但是每一个人却突然象瞎了、聋了、傻了一样,一个个目不斜视,加快脚步的从胡同前穿过。在这片用钢筋混凝土拼凑起来,再也没有人的温情的城市里,赵海平深深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凌寒那不断颤抖,仿佛不胜寒风的身体,赵海平心里竟然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把她揽进怀里小心安慰,一点点擦干她眼角泪水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海平才用暗哑的嗓子,低声道:“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把你脸上的东西都擦掉吧。”
“嗯!”
凌寒慌张的连连点头,她一点点把脸上混合了眼泪、浓痰和脂粉的东西擦干净,那块手帕又大又柔软,还带着赵海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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