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可是有伤?”
看着那报信之人身上有血,便给清瑶打了个眼色,道:“这一时半会儿,请大夫也来不及,我这丫鬟略通歧黄之术,便让她给你瞧瞧如何?”
沈念不认得此人,不过据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珊瑚说,是沈宏手底下的管事张山。
张山似乎对出来的是沈念感到意外,不由道:“可否容我见见老太太?”
沈念眉间轻蹙:“祖母身体不适,张管事将事情说给我听罢。”
“可是……”
“没有可是!”沈念强硬的打断对方,严肃道:“张管事这般推脱,可是欺我沈家只剩老弱妇孺?!”
张山听闻沈念如此说,面色变了变,才道:“小姐何苦如此说话,张山能有如今,全是老爷之恩,岂敢忘恩负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小姐是否能做得了主?!”
沈念眼皮一抬:“你说便是。”
“按着往年惯例,老爷和少爷领着八家商行运米往大河镇,谁料途中竟然遇到了山贼劫道,粮队不敌,被山贼杀了大半,我是恰巧被老爷吩咐在后头压阵,才能侥幸逃了回来,而老爷和少爷,都——”张山一个粗糙汉子,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睛。
沈念却没有哭,只道:“山贼多少人?在何处遇上?与你一起回来的有谁?”
张山道:“山贼至少有二百多人,是在莽山山道遇上的,据我所知,只有大良米庄的当家逃了回来,其他东家和掌柜都没了!”
沈念眉头蹙的更深:“你可是亲眼看见了他们被害?”
张山道:“小姐,当时兵荒马乱的,哪有功夫去仔细瞧?只是逃出了莽山后,我等了一个时辰,并没有人再出来了。”
沈念深呼吸了一口,猛的起身大声道:“叫孙武来!”
孙武是沈家的护院头头,乃是从前边军一校尉,奈何伤了腿成了瘸子,沈宏机缘巧合下认得了他,便请了回来安家护院。
此人虽然瘸了腿,可一身的本事还在,人品又正直,在沈家待了十来年,深得沈宏信任。
之前沈念在书院的时候,偶尔沈宏无暇去看她,便会吩咐了孙武送些东西去,一来二回的,沈念跟孙武也算熟悉。
孙武来了,沈念将事情简单交代一番,道:“此去小心,务必寻到老爷和少爷!”
沈念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孙武走了,沈念才又坐下来,冷不丁道:“所有的米都没了?”
张山看着沈念吩咐事情,愣了一下才回答:“人没了,米也没了!小姐,你快拿个主意吧,这个冬天没有米,大河镇那里该怎么交代?”
大家往大河镇运米,可不光是为了挣钱,虽然挣钱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关键还在于,大河镇乃是大雍同漠北王庭和辛夷九部定下的互市,他们冬日食物短缺,每年秋天的这一次米粮交易甚是重要,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虽然是意外,可漠北和辛夷那边必不肯罢休!
沈念闭了闭眼睛,低头沉吟一会,忽然心中一动,道:“你说唯一生还的,只有大良米庄的人?他们为何能活着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