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插队青年经典、经纬在帮小队里粜稻谷的时候认识了陈墩镇粮食仓库的检验员阿平。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阿平说,只要我帮你们给粮库的代主任阿金奎送点烟酒,保证让你们能到粮库里做临时工。临时工每天一块钱工钱,这是所有插队青年梦寐以求的好活,于是,经典、经纬开始通过阿平给阿金奎送烟酒,送了几次,送得两人身无分文,无奈之间只能跟家里要了钱再送,结果终于被招进陈墩镇粮库做了临时工。进粮库做了临时工后,经典、经纬看到银泾村的阿丽也进了粮库做了临时工,便私下里探问阿丽送了多少礼,阿丽说啥也没送,粮库本来就要招临时工。经典、经纬听了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想想即使做上好几个月还只能勉强抵上送的东西,心里觉得挺亏的,跟阿平说,阿平反说他们,阿丽跟阿金奎是有一腿的,不有一腿怎么能进粮库呢?这么多人都削尖着脑袋要进来呢!于是,经典、经纬便开始记恨阿金奎,他们恨阿金奎,一是恨他的贪,贪得无厌,再是恨他的好色,恨他啥好事都被他占着。阿平告诉经典、经纬,阿金奎像一只喜欢腥味的馋猫,到处偷着尝腥。粮库里地方大,空房多,自然又给阿金奎好多方便。只是粮库里饲养着两条大狼狗,大狼狗见着人走动就骚动不安,阿金奎为防着大狼狗,凡是好事,总事先把大狼狗拴着。
看着阿金奎平常人前人模人样官腔十足的样子,经典、经纬他们好几次合计着要治治这阿金奎,心想即使治不了阿金奎,也起码让阿金奎在众人面前现现丑。阿平知道了也给他们出主意,于是经典、经纬他们决计拣阿金奎拈花惹草行好事时,捉他的奸。
到了深秋,秋粮已入了库,粮库里又开始进入长长的安静闲暇的日子,短临时工该走的都走了,唯剩着不多的几个长临时工和正式职工一起守着满仓满仓的稻谷雍懒地无休无止地打着纸牌排解着长长的无聊的日子。经典他们又花钱送了礼,故在原定要走的人中暂时留了下来,但这愈发让经典他们多了对阿金奎的恼恨。晚上,阿金奎时不时拴上一、二个小时大狼狗,神色鬼鬼崇崇的,经典他们想这阿金奎定有了好事,于是瞅准了粮库后平时防讯时备用的值班室,等着时机的到来。
这晚,阿金奎又拴大狼狗了,经典他们便异常兴奋。为避阿金奎生疑,经典叫上经纬,还有阿平,取出事先买就的咸猪头,就着萝卜、大白菜,在粮库食堂里摆开阵势喝酒,三人都是好酒量,照常时一般不喝个五六个小时、二三斤白酒是不会罢休的。经典他们喝,食堂烧饭的蕙方,便过来为他们弄菜。蕙方是粮库里人缘最好的女人,饭菜做得可口,手脚又勤快,人前总是一边忙碌,一边笑眯眯说些让人舒心的话,一个人忙的时候要烧上几十个人的饭菜,然她总还是把食堂收拾得干净干净。仓库里不管是谁,谁想着半夜弄些菜吃个夜宵,喝点酒什么的,不用招呼,她便会不叫自到。说实在的,蕙方年纪也不怎么大,就是人缘好,仓库里上上下下全都敬着她。
其实,蕙方的老公本来就是粮库的检验员,人缘也特好,当过兵,到仓库后,做活总是抢在头里做,粮库里最累人的活,是熏蒸,体力上不怎么吃力,可是熏蒸用的药极毒,大热天戴个防毒面具,全身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蕙方老公自进仓库后,每一次熏蒸都不缺,有时别人请假了,他还要加班抢着顶班,后来仓库里人都知道蕙方老公家在乡下,负担重,工资常不够化,每次熏蒸都有几块钱营养费,还是红糖和鸡蛋,说是解毒的,蕙方老公便把红糖、鸡蛋积起来带回家,舍不得自己享有,谁知日子一长,蕙方老公肝上闹了病,只半年便撒手去了。蕙方是作为遗孀被照顾进粮库作长期临时工的。这些,仓库里的人都知道。
喝着酒,经典他们轮着隔段时间装作解手去探探虚实,但次次去,最后到了三人酩酊大醉,也没有捉着阿阿金奎的奸,倒闹得蕙方寸步离不了他们,先是弄菜,再是伺侯大醉的他们,他们吐了,她就帮擦干净,再吐,再擦干净。一直到把三人哄小孩一般送到宿舍,拔掉鞋,哄他们睡下,直感动得经典他们拉着蕙方的手,阿姨,好阿姨,好好阿姨,乱叫。
这一宿,酒坏了他们的好事。事后,三人商量,为捉奸,晚上不能再喝酒了。于是,功夫终不负有心人,三人终于在一个深秋月暗星稀的夜里,把正在作好事的阿金奎给堵在了防讯值班室里。然而,当三人撞门进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经典呆住了,屋里和阿金奎作好事的女人,不是别人竟是蕙方。三人突然的破门而入,让蕙方陷入无地自容的羞愧之中。
经典急拉经纬、阿平退出。三人在黑夜里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最后经典对经纬挺仗义地说:捉奸的事,谁也不准向外传扬!
第二天日早上,当经典、经纬像没事一般去食堂吃早饭时,食堂里竟没生火作早饭,谁都在说蕙方不见了。半小时后,他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人们在宿舍里发现了业已上吊自尽的蕙方。
纸最终没包住火,阿金奎的丑事败露,主任也就代不成了。粮食局里来考察新主任,阿平做上了。阿平做上主任后,经典、经纬发现他比阿金奎更贪,也更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