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和珅的夫人冯霁雯正在跟丫鬟绣花,听刘全把事一说,冯霁雯顿时有些好奇问道:“全儿,来的什么人?”
她初嫁过来时按规矩是唤刘全叫管家,可丈夫和珅认为家中除了妻子带来的两个陪嫁丫头,再也没有其他仆人,所以唤刘全叫管家不太妥当,便要妻子唤刘全为“全儿”。
这称呼没什么含义,就是表明在和珅心中刘全不是外人,而是家人。
至于刘全三十多岁的人被二十岁的夫人叫“全儿”,却是再正常不过。
毕竟,主人再小也是主人;奴才再大,也是下人。
“是从前帮过咱家的高老爷家的二公子...”
刘全说了来客身份后,冯霁雯点了点头道:“既是夫君恩人之子便不是外客,我自是要去见下的。”
说完放下手中的女工,同刘全径直来到前厅。
旗人女眷不跟汉人那般讲究,什么非通家之好不能见面。很多旗人家里大小事都是姑奶奶们往来着的。
“夫君!”
冯霁雯到了前厅后先是给丈夫和珅行了礼,尔后面带微笑的看向客人。
和珅忙在边上介绍,正要妻子给贾大全这个长辈行礼问安时,那贾大全却是赶紧拉着儿子贾六起身,二话不说就朝冯霁雯打了个千,满脸堆笑道:“叩首,请格格的安,祝格格福寿安宁!”
旗人小辈对长辈要三天一请安,五天一打千。请安是小礼,平日平辈间见了面也请。
按理说呢,贾大全不是和珅的小辈,且女婿高德禄同和珅是平辈论交,所以完全不必向和珅的妻子行这大礼。
奈何冯霁雯不止是和珅的妻子,更是朝廷重臣英尚书的孙女,旗人中的贵女,加上有求于人,贾大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了再说。
连带着贾六也不得不跟着打千问安。
“可使不得,哪有长辈给小辈请安的道理,”冯霁雯身为尚书孙女,肯定是知书达礼,哪敢受丈夫好友岳父的大礼,侧了身子就给避了。
和珅看在眼里,微微点头,自家这妻子却是贤淑良德的很,上前笑着说了几句,将这礼数之事模糊,尔后请贾家爷俩坐下。见茶碗中的茶水怕是冷了,又亲自为爷俩斟满。
举止完全没有满洲旗人子弟的傲慢,让人不生亲近都难。
见过客人后,冯霁雯这个女主人自是以准备可口些的点心为由退了出去,好让丈夫与客人继续说正事。
她嫁给和珅虽说快两年了,但一直不曾有身孕,因此看着仍同姑娘时一般纤细。容貌看着也不曾有半点变化,宛如少女,眉眼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一颦一颌间带了几分可爱,与和珅这个俊俏郎君在一块,当真是天作之合,羡煞贾六。
冯霁雯转身出去时,贾六更是借着端茶在手的机会朝人家后臀瞄了眼,继而“咕嘟”一口茶,喉咙微动。
“怎这么没规矩?”
儿子喝茶就喝茶吧,偏发出响声,顿时惹得刚才偷偷放了个屁的贾大全不满。
贾六默不作声放下茶碗,看向正同二姐夫高德禄说话的和珅。
“......皇上要国史馆筹备贰臣传记一事,我在宫中也听说了...唉,怎么说呢,至有二姓者,非其臣之过,皆其君之过也。”
和珅的意思就是皇上所定的那些贰臣,说起来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他们曾经所效忠的君主之过。
高德禄学问有限,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旁边他那小舅子贾六却开口说道:“和侍卫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家老太爷被定贰臣一事实属冤枉,所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孰之过?”
等了半天,总算叫贾六找到最合适的插入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