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生而知之,是不是真有天才,看到秦川后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最初的兴奋减退了些,每个人开始觉得疲惫和饥饿,议论的太过热烈,已经过了正常的午饭时候,看来中午就要叨扰秦老爷家一顿饭了,正好饭桌上喝几杯酒,说说细节,不过用饭吃酒的邀请得秦川开口。
只看到秦川回头瞥了眼朱达,这父子之间倒是没有交流,秦举人转头说道:“把常凯喊进来。”
屋中这么多人,朱达年纪最小,可按照身份地位排下来,还是壮班那位刘副班头自动自觉的笑着应了,去开门喊人过来,屋门开合,外面的凉风吹进,倒是让大伙冷静清醒些许,但事情就摆在那里,越想越让人兴奋,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财源,众人甚至还想到,秦举人如此善于生发,当年河边新村和白堡村以及郑家集的生意是不是他在背后谋划,这位朱小爷这般凶悍,又是这么年轻,那有什么工夫去做生意,恐怕都是这位老爷的传授。
没过多久,常凯就被喊了进来,他身上居然还系着围裙,上面沾着面粉还是什么,一进着屋子,常凯脸上的茫然变成了忐忑和惶恐,腰身不自觉的弯了许多。
“各位老爷,酒饭已经备好了。”这场合先开口很失礼,不过常凯惶恐的有些紧张,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就这么搓着手说了两句,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对,按照常规,肯定得有人恶意的笑几声,甚至讥刺两句。
但屋中安静,常凯纳闷的看了看,却又被吓了一跳,因为从前得仰望拜见的几位经承大爷都在赞许的点头,几位要客气恭敬的管年则是笑着点头攀交情,几位班头副班头则或是羡慕或是提防,全然不是预料中的反应,当真摸不到头脑。
秦川看着常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常凯这人不错,能办差,心思也正,这样的人要重用才是,老周,常凯就先做个快班副班头,其他的日后再说。“
屋中有短暂的骚动,虽说快班在册的一共十余人,可捕快想要做到班头副班头几乎是不可能,得县内豪强和官府老爷们的亲信才行,常凯这种也就是个祖辈做捕快的命,除非有个出色的儿子或者漂亮闺女,这辈子平平常常一下子就有这样的运气,等于是平地飞起,一下子成了县内的大人物,不过大伙立刻就平和了,秦老爷就是如今县内最大最强的人物,常凯攀上了这个高枝,做个副班头算什么,林班头怕是险了。
不提众人想法,周贵答应的干脆利索,方铭暴毙之后,吏房他也能做主,何况秦举人发话,又是个副班头的位置,谁也不会反驳,“请老爷放心,这事今日里就会办妥,小常做事老到周全,早就该提拔了。”
常凯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身边有人看不过提醒了句“发什么呆,快跪谢秦老爷”,常凯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他知道会有好处,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大,泪眼模糊的抬头看过去,他倒是没看秦川,只是看向朱达,常凯激动归激动,心中却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谢过朱公子,谢过秦老爷,以后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做牛做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常凯哽咽着说道,他这话先谢晚辈,再谢长辈,而且秦川点名给他的位置,他却谢朱达,不合礼数不合规矩,但当事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到现在也不要如何隐瞒,众人不会因为常凯同朱达交好而忌讳,反倒因此敬畏,不然常凯也不会早早就过来张罗。
“七尺男儿不要这么娘们样,起来说话。”秦川笑着训斥了句,常凯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来,擦擦眼泪说道:“诸位先忙着,我去给大伙安排酒饭。”
“这点小事让旁人去做,留下来听着。”秦川又是说了句,众人看向常凯的眼神立刻复杂起来,一方面羡慕常凯天降大运,一方面又是嫉恨常凯能参与到这分肥中,多一人来分,其他人可就少了。
常凯转头看看,却是站到了自家林班头和孙副班头身边,这两位平日里可都要客客气气的应对,今天没等他说话,这两位都是笑着先开口说道:“老常,大伙是自己人,以后可得多多照应。”孙副班头还拱手致意。
平时是什么样子,今日里是什么样子,常凯清楚感觉到巨大的差异,从前听人讲“欢喜的要疯了”,还以为是戏言,却没想到今日里当真欢喜的要懵掉,一直在掐着自己大腿,心说不要失心疯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简单客气几句,刚才已经议定了章程,大伙确确实实要去吃中饭。
“既然酒饭准备好了......“秦川开口说道,还没等继续,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随即有人在门外高声通报说道:”大同左路游击杨英,牛心山千总杨雄派人送来贺礼,恭贺秦老爷乡试得中。“
秦川和杨家的恩怨是怀仁县的传说之一,无论是文武兄弟谋划私盐还是后来的火并分崩,都有很多的版本流传,不过秦川被刺后没有撕破脸,双方在外面还显得是兄弟模样,大伙对火并分崩这个拿捏不准,猜测纷纷。
但游击是守备一个方向的大将,千总则是镇守某处的带兵官,这兄弟二人的块头已经远远超过了怀仁县,秦举人和这样的人物都有关系,这更让大伙敬服,
“把人请进来,好好款待。”秦川沉声说道,脸上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这杨家还真是八面玲珑,差不多是反目成仇的生死之敌,还能把关系维护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次急忙赶过来道贺,恐怕不只是示好,朱达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