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弥漫着的阴戾气息。
“快看!祭司大人回来了!”
妖灵们惊呼,仿似看到了驱散阴戾的清新阳光,不约而同的围上去,跪拜在玛朵脚边,争先说着妖皇最近又杀了谁谁谁。
已无姬女再敢去侍寝,殷无伤也没有召幸,灯火通明的溶洞最深处,他一个人卧在榻上,酒不离手。榻边是东倒西歪的空酒壶,打眼一看,数不过来殷无伤究竟喝了多少。
他依旧是一身赤红,被他烦乱一抓扯,敞开来的领口泄漏出极赋质感的肌理,入目如砸。细长的目眉染上深烈酒意,阴戾与狠厉似被中和,长发有些糟乱的披散着,垂肩抚背,在醺人欲醉的酒气里,张扬着一种说不出的妖艳之感。
但这只是他此时此刻看上去的模样。
“你,回来了。”他含糊不清的掀了下唇,目色只是一瞥,就认出投映到榻前的影子,是她。
玛朵行礼后,道:“我来索回我的原身,求妖皇成全。”
殷无伤不知何意的冷笑了笑,道:“过来,陪我喝一杯,好些年没和你一起喝酒。”
玛朵犹豫,站在原地没有动,记忆里早记不清和妖皇最后一起喝酒,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某一次她行刺归来,又或是他在某一天心情大好,但这些不足以让她走近他。
殷无伤有些失望,道:“你在我身边四千多年,有了苏素淳,我们连喝上一杯都变的艰难了吗?”
凝视手中杯,杯中洒,殷无伤挥杯饮尽,然后满上,一杯接一杯。
玛朵最后还是走了上去,把酒杯拿掉,殷无伤的借酒浇愁,她一进来就看懂了,便道:“玛朵愧对妖皇,背叛了曾经立下的誓言,所以,妖皇这般的喝酒,若是因为玛朵,那这酒让玛朵来喝。”
她就着殷无伤喝过的杯子,满酒后,向殷无伤一敬,悉数喝掉。
殷无伤撑坐起来,从他的动作里能看出他醉的不轻,连自个压着自个的头发都没有发觉,撑坐起来的同时,扯落了好几缕。
目光几分涣散的看向她,不过丝毫不影响把她看清楚,她在他身边的日复一日里,他何尝不是早把她记在脑海,藏在胸口,若不是苏素淳出现,取她的那个是他,他有也把握她不会拒绝。
曾经的她,事事听他吩咐,绝无二话,不管她去多远的地方行刺,都会回到他身边,跟他道一句他最想听的话:玛朵回来了。
可如今,她的回来如若是绝别。
“当初,我捡到你,在你被人一脚踩碎前捡到你,说得上捡了你一条命。那么,想要拿回原身,也就用一条命来换,不是你,是苏素淳。”殷无伤道,目光随着他的话语,重新充斥起阴戾。
玛朵屏住绝望的神色,道:“这不可能,我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我的法力也相差太远。”
“未必,苏素淳不会对你设防,你只需要在他睡着的时候,一刀捅进他胸口。”
“素淳现在是神之身,寻常兵刃也不可能伤到他。”
“那你大可用他的含光剑,含光剑是神器,用来杀他再好不过。”
“可是…”玛朵说不下去了,因为不管她说什么,听进殷无伤的耳朵都是借口,对苏素淳有情才是杀不了苏素淳的真正原因,她一清二楚,殷无伤又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