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虽然眼里还泛着红,脸上水渍还未干透,但他已经笑得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了一样,柔声说,“明天我带你去上班,在宅子里呆得太闷,你也烦,我知道你也闲不住,天然c的工作,还是你来做。”
她冷冷回道,“不去。”
他抱着她,胸膛贴着她的背,修长的指卷起她的长发,一圈圈的绕在指上,“不如出去玩玩吧,我们去度假,你不知道,覃远航刚刚从国外回来,说散一下心,心情好多了,我们一起去吧。”
她再次冷冷道,“不去。”
她扭了扭,有些厌恶似的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转过头来,眸带憎恶的说道,“还要不要继续强迫我做?”
他背脊都僵了,反手过去揉捏着自己的后颈,他不该像刚刚那样对她,韩启阳不存在了,一切可以慢慢来,“今天,我们好好休息。”
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进了卫生间洗澡。
申璇看着裴锦程走进卫生间,刚刚他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还将她面额上的碎发捋顺,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让她少喝一点不然眼睛明天会肿,但流了那么多眼泪,怕她缺水。
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显得晶透。
曾经,她无数次的替他盖好被子,替他掖好被角,仔细的捋着他的发。每个月,他的头发都是她剪的,那个时候,他会把他的头移到床边,自己坐在外面,把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点点的修剪,三年时间,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剪好后,还拿着吹风机替他吹型。
因为他长年躺着,流海容易后倒,可是他那么帅气的男人,一定很注重自己的仪表,那时候她经常想,如果他突然哪天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那么丑,得有多愤怒啊?
三年,她手里剪下来的头发,都有一袋子,整整齐齐的装在那里,放在三楼书房的储物柜里。
只是他醒来后,再也没有让她给他剪过头发。
曾经,她无数次的放杯温水在床头柜,拿着棉签,一点点的涂在他的嘴唇上,生怕他漂亮的嘴唇干得起裂,生怕他哪天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嘴唇破了,一定会很愤怒。
她把他保护得好好的,他醒来的时候,除了瘦一些,其他的都很好,仪表堂堂,但他还是愤怒。
他愤怒的折磨她,直到今天,他还是那么容易愤怒,愤怒得毁了韩家,愤怒得杀了韩启阳。
今天晚上,他给她盖被子,掖被角,倒水,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明明曾经小心翼翼的人是她,如今居然会反过来。
呵!
真是好笑,他如此阴晴不定的性子,哪一天又会因为什么事,惹到他呢?
听到卫生间“噼啪”的水声停下来,她闭了眼睛,听到他趿着脱拖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她的心,再也不如以前那般紧张得乱跳了。
身边的床垫一陷,他钻进了被子里,伸臂拥住她,“阿璇,要不要洗个澡?”
她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似乎并不计较,从她的背后拥住她,“阿璇,没睡的话,我们说说话吧。”
“困。”她说了一个字,打发他。
他勾了勾唇,“不洗澡,会臭的。”
她依旧一动不动。
他又说,“不洗就不洗吧,反正我又不嫌你。”
他抿了抿唇,自说自话始终进行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声,“睡吧。”
然而这两个字,才说了不到半分钟,他的手指,又抚上了她的头发,“阿璇,摸着你的后背,我就知道你没有睡,那我说,你听吧。”
申璇很想把鼓膜封起来,可是他的声音还是懒懒的钻进了她的耳心里,“阿璇,很遗憾四年前没有亲身出席我们的婚礼,三月的时候,我就找了一个婚庆公司,想补办一个,等我和白珊离了婚……”
他抱着她一紧,脸靠在她脑后的秀发上,柔柔的蹭了蹭,“阿璇,等我和白珊离了婚,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五个字,静谧的卧室里,传来的是谁的抽泣声?低低压抑而苦恸的抽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