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清丽的歌声再次拔起,这一次百里子鸢再也听不懂了,飘忽如风一样,有如在高天上经行。
一丝丝地蔓延开来,像一枝种下散开的花叶,而后第一片花瓣被风扯了下来,卷得越来越高,直上云中,没在流水一样的云里,永远的只是漂流。
台上声角的琴声滴水般在后面低低地应和,过去那场春风里面的相逢,十里花红,夜风来时的相送,走了很远回头,人还在隐约月色中。
不知为了什么,百里子鸢觉得眼角有点湿。
歌声余音袅袅地散去了,短暂的寂静后,又是掌声。
声角的先生一副不屑的模样,不理欢呼,又是掀起帘子直接回台后了,只剩下色角盈盈地行礼。她俏生生地站在台中央,就有人把纸花和鲜花一起抛上去,花雨满天。
老板模样的人从台边的梯子而上,捧着的托盘里都是金币,呈在了色角的面前。
色角微微愣了一下,只拈了一枚,好奇地看着台下。
欢呼声低落下去,人们也交头接耳起来,只有百里子鸢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其实给说演义的色角送礼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不过礼有轻重,一般不过是银锭,可是出手就送大把大把的金币,不由得让人去想送礼的人是否有别的念头。
这个色角只是在这里串场的,谁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少富户曾经倾慕,不过色角从来不假辞色,总是悄没声地就溜走了,更不揭开面具。
而今天这些金币几乎可以让一户贫家过上十年了,不是一般富户可以轻易出手的,这么大一笔钱,别说是一个唱歌的女孩,就是小户人家的聘礼也不会有这一半,人们也怀着一分好奇想看看这个阔绰的人是谁,能否揭下色角的面具,抱这个美人回家。
众目睽睽中,邋遢胡子的都校尉抖了抖衣领,揉了揉胸口,昂然地上台。人群哗然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出这笔大钱的竟然是一个军官。
“这官爷哪来那么多钱啊?”有人就在百里子鸢身边问。
“可别小看这个官爷,那个着装据说是都校尉,一年的俸禄能买下这个茶馆呢。”
“军官们不都是准备北进抵抗魔君的大军了么,怎么军爷也知道到这里花钱捧姑娘了?”
“别看得人家跟我们一样,人家家里貌美的婢女成群结队,有的军爷十三四岁就有丫鬟陪房了……”
“一点点薄礼,助姑娘的清音。”邋遢胡子的都校尉竭力做出大人的样子,不过还是看得出在色角面前他很局促。
色角没有理他,只是斜着身子瞥着他。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这样天籁的嗓子,本来大家也都不想一个富豪就花钱藏在家里,大家永远再听不着。
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觉得浑身都不对,进不能退更没脸,只能从托盘上抓了一把金币要塞在色角手里。
色角闪开了,“你知道我是谁?”
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蒙得心上的女孩问自己问题,大喜,急忙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们见过的,上次你和……”
“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找死?滚!”
色角忽然做了一件百里子鸢和鹿尘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抬腿狠狠地踢在邋遢胡子的都校尉的胸口,整个地把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踢翻下台去!轰然巨响,邋遢胡子的都校尉撞塌了台面,书馆里面乱成了一片。
色角跟着竟然把台上的九枝铜灯也举了起来,用力投了下去,挡住了要冲上来的雷云正柯。九枝铜灯里的清油泼溅出来,洒在桌布上,燃烧起来,坐得近的两个客人衣服也着了火。场面越来越混乱了,又有几盏照明的铜灯被闪避的人群撞翻,书馆里顿时就黑了一半下去。黑暗里反而是燃烧的桌布和客人的衣服更鲜明。
“着火啦!着火啦!”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茶馆里本来还不知所措的人都乱了,纷纷往外面挤去,伙计们急急忙忙地端着水去把火浇灭,却挡不住人流。
越来越多的灯被撞倒,周围更黑了,隐约中百里子鸢只看见军官们变了脸色,一齐拔出腰间的佩刀正往台上冲,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还想拦,但是已经拦不住。
“未央?!”百里子鸢对着那个色角大声喊。
她终于明白那熟悉的声音了。
“鹿尘,救救未央!那个色角!”百里子鸢指着色角大喊。
鹿尘二话不说跳上前面的台面,他大步踏过一张又一张的桌子,被他踢飞的酒水和食物四处乱溅。然后他把最后一盏铜灯也踢翻了,借力跳到了台上。周围完全陷入黑暗之前,百里子鸢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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