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尘白鹭兄弟两人沉默起来,天越来越阴沉了,白鹭几次想扔了剑回屋了,可是哥哥不动,他也不敢动。
这些日子跟鹿尘试手他别说取胜,往往连一击都抵挡不住。
鹿尘总是背对着白鹭,可是白鹭却觉得自己的剑鞘上有条蛇一样,静静地窥伺着,拔剑斩蛇自然是不敢,可是弃剑,也不敢。
白鹭觉得浑身的关节渐渐地有些虚软了,可是他想迈开步子移动,却又不敢打破对峙中的安静。
鹿尘手里的龙渊依然指着天空,一动不动。
天空中隐隐的有一声轰响,沙沙地下起雨来。
冰冷的雨泼打在白鹭的头顶,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似乎觉得鹿尘的身子也颤了一下。
白鹭忽然踏前一步,半侧身子,带着旋腰的力量拔剑了。
一旦冲出去,他全身的酸软都消失了,他在旋转中滑步,一剑拦腰劈斩出去。鹿尘在几乎同一瞬间转身,乌黑色的枪刺带着呼啸的风声劈斩下去。他只用了一只手,枪刺在剑刃上一弹,却抵不住白鹭双手正面攻击的力道。
鹿尘在退步中把弹起的枪锋压住,刺出,白鹭在大惊中撤回了剑,横封在胸前。
枪尖嵌入了重剑的血槽中。
一进一退的局面忽然间重新变为静止。
白鹭要发力,可是发不出,他看见鹿尘单手托枪,枪杆夹在腋下。
鹿尘像一只高踞在岩石上等待扑击的虎,微微地沉下身形。
随着鹿尘大吼一声,排山倒海的力量爆发出去。
白鹭的双臂根本抵挡不了这样可怕的冲刺,剑面沉重地撞击在他的胸口上。
白鹭还想吸一口气稳住,可是更大的力量还是肆无忌惮地推了过来,他横封着重剑,被推着不断地后退。
白鹭的全身都被冷汗布满了,所有力气和胆量都和冷汗一起流走,他只能咬着牙狠狠地推着自己的剑,全靠剑上那条浅浅的血槽封住了枪锋,否则被洞穿的,就是白鹭的胸口。
鹿尘在剧烈推进的势头中猛地转身,侧腿飞起。
白鹭感觉到一股自下而上的力量加在自己的剑上,剑尖啸着飞起来,被鹿尘一把抄住,白鹭倒在泥泞的地上。
“说好的!十个银锭,输了不要赖账!”
“哼!”白鹭愤怒地跳起来,从腰带里摸出十个银锭来狠狠地扔向远处,“我知道你要钱是要去给那个子鸢买东西!你讨好人家又有什么用?你还以为她真的会喜欢你?你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东西,好多人买东西送给她的!”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鹿尘的声音冷冰冰的。
白鹭愣了,“你……你说粗话!”
“你知道个屁!”鹿尘左手剑右手枪,直上一步。
白鹭畏惧了,他小退了一步,忽然转身跑进屋里去了,大喊着,“奶奶,奶奶!”
鹿尘走到枫树下,把刚才白鹭扔出去的十个银锭抠了出来,就着雨水洗了洗。他走到门边,刚刚拉开门,看见撑着雨伞急匆匆跑进来的白风尘。
“白鹭白鹭!开门了!”白风尘半身湿了,嘴里不清不楚地叫门,直到看清是鹿尘,才愣了一下,收了伞,整了整衣衫。
鹿尘从来不会像白鹭那样乖巧地应门的。
鹿尘扭头想要出门,却被白风尘一把拉住,“心都玩野了,有大事情!叫上白鹭都跟我到书房来。”
“坐下!”
鹿尘愣了一下,转身坐在桌前,和白鹭并排。
“看看这封荐书!”白风尘把一封信在桌上摊开,“夫人也来看看。”
白老妇人拿起信略略一扫,脸上骤然绽开了笑容,声音都抖了,“这……这碧池国顾都督的荐书,真的管用?”
“当然管用!”白风尘也是掩不住的得意,“顾青辞都督是碧池军界第一的人物,又是国主封的侯爵,碧池国水军大都督,别说武场校官,就算是碧池国主也要买顾都督面子的!”
白风尘转向了孙子们,“你们听好,下个月和百里家以及烟江人的比武,你们中的一个,必须取胜!取胜的人,不仅仅有副将官职的奖励,还有一朵南蛮人进贡的水晶雕花一朵。”
“那么如果我和鹿尘能够入选,不是在碧池竖起我们威风的好机会么?”白鹭听懂了爷爷的意思。
“不错!可是要想上场,七个名额谈何容易,多少碧池国本地世家子弟想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都得不到,不过我这次得到了禁军顾都督的荐书,十拿九稳的事情。剩下就看你们的武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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