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起来都会很还念那歌声,他缓过神来,头顶上的大树叶子上有残留的雨水,现在顺势滴下来,刚好滚跌在了夏默年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可笑,”夏默年抿去雨滴,“搞得跟我是什么伤感岁月怀念过去落泪的骚客一样。”
夏默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梦一样,梦醒后他还在南夏,还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偎依在阿妈的怀抱里,同阿妈为阿爸祈福。可是这个梦却是这么真实,像永远也醒不了一样。以前的生活太过平静了,平静的没有一丝波起波伏,平静的让人老是会觉得有什么不平静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梦,比真实更真实,真实的让人害怕。真实的星光洒落在他的面庞上,真实的风吹打在他的衣袖上,还有真实的夜幕里野兽的低吼嘶叫声,以及逐渐变大的人踩草丛灌叶发出的咜咜声。
“大祭司大祭司!”向他们跑来的那个人是之前跟何崖荆虹他们一起勘察周围情况的逢渊,他一溜烟地跑到叶鲤面前用持剑的右手在左胸前比划了一下算是行了礼节,“何崖将军在不远处的灌草丛里发现了个孩子,不是很大,看上去比公子小一些。但是流了好多血,快是要死了,昏在那里一动不动,何崖将军不敢擅自行动,特地让我来禀报一声。”
“不要急,”叶鲤站起身来披好他的大氅,“带我一起去,想必是个不简单的孩子,或许不是件坏事。”
“我也要去!”夏默年跳下驾车座,几个移步到了叶鲤的身边。
逢渊挡在夏默年的前面,面色略带焦急,“公子还是留下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但不能保证和公子一起全身而退。”
“没关系,”叶鲤摇摇头,“一起跟来吧,这样美好的夜晚,有星光有兽鸣的,不像是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的夜晚。你听,还有风吹树叶的裟裟声,年轻人,多往美好的事物想想。”
“好吧,公子带着这个,以防万一。”逢渊递给夏默年一把匕首,两尺来长,这把匕首是逢渊花了很多钱从商队武器商那里淘来的宝物,叫做蚀风,锋利得可以在瞬间割断七个人的脖子。当然,用匕首的人功夫要好,不能被别人夺取了武器。逢渊对于夏默年的本事多少有点放心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是易水寒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一般人还真没有几个能够伤到他的。可是还是太小了,容易轻敌。不像他们,在生死的边沿上爬来滚去。
夏默年结果匕首来回挥了挥,是把很好的匕首,“谢谢,”他说,然后把匕首收起来,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囊里,“不过我想我是用不上的,叶鲤说过的,凡事往最好的一面想就会避免坏的事情发生了。”
苏泽夜睁开眼来的时候看着面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后退,他的后背,是块磐石,此刻他就靠在这块石头上。他低下头,感觉着从眼前人们的身后传来的温暖。干柴在火焰里劈啦劈啦作响,像是人的骨骼破碎一样。
他裹着一条羊毛毯,毯子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是花香。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着他,而站在人群前面的白发老人和少年却是一声不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公子公子,热好茶汤了,按照大祭司的要求配制的!”人群后满脸黑呼呼的中年武士跑过来,手里端着骨瓷杯具,里面盛着乳白色的液体,冒着腾腾的热气,“加了几勺马奶,暖身子果真是极品。”
“何崖慢一些,洒了就可惜了,”老人低声说,怕是惊扰了他,“加过糖粒了么?不然会很苦的。”
何崖把装着茶汤的骨瓷杯递给老人,低着头说,“我们从南夏带来的糖粒已经不剩多少了,我放了些野蜂蜜,盖得住苦味,这是茶也不是药,没那么大的苦味。”
“很好,味道适中。”白发老人小口喝了一些,准备给苏泽夜灌进。
白发老人身边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来,“叶鲤,让我来吧。”他说完后接过盛着茶汤的骨瓷杯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我知道你醒了,喝一口吧,暖暖身子,不然你会死的。”
苏泽夜张开嘴,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汤汁灌进他的嘴里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面,不过感觉很轻松,整个身子暖和了起来。他小时候听阿妈讲过,在遥远的南方有一群人,擅长配制药物秘剂。他想这些人一定是来自南方的,他们的衣着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