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中似乎有一个东西若隐若现。
突然郭大胆用胳膊撞了撞我,我扭头看他,他也说不出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那里头。
郭大胆也注意到了。看不清,这东西只是肉乎乎的,一闪而过,一会儿又从黑气中露出一点,转眼就又不见了。这玩意是被黑气卷着飞起来的吧。
郭大胆又用胳膊撞了撞我,我扭头凑过去,“咋?”
传来一阵郭大胆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来。”终于郭大胆挤出两字。
我看他蹲下,手在身体里寻摸着什么,然后站起身,伸起右手对着黑气。军大衣袖子长,我根本看不清郭大胆手里拿的什么。只听到嗖的一声,一道光闪过。从郭大胆的袖子里飞出一个东西,后面带着一堆绳子飞进黑气。紧接着,郭大胆就被绳子拖拽着倒地。
我急忙过去拉住他,他开始使劲向回收绳子。我帮忙拽绳子。手根本不听使唤,冻得僵硬,使不上劲。我索性原地转圈,将绳子缠在自己身上。抓了几圈,缠了几圈绳子,我就朝远处原地待命的孙小波、申田他们几个走去。
郭大胆见我这样拽,也效仿我。我俩就这么生拉硬拽的,慢慢走出靠近黑气的距离。身上有了些暖意,手脚立马就解冻。脚下也有了劲,站稳后,用手使劲拽绳子。
突然绳子那头一松,我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看郭大胆,跟我差不多,也躺在地上。再看黑气,消失不见了!
“我去,郭大胆咋回事?”我问。
“有东西!拉过来。”郭大胆说道。
“伙计们,来帮忙!”我大声喊叫,向孙小波他们招手。
这几个站老远看的伙计们,一拥而上。
“拉绳子!”我下令。
人多力量大,两下就从地里拽出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而且伴随着恶臭。拽到跟前,我一看,我勒个去!吓我一跳!人彘!
“我叉!这特么什么东西?这么臭!”孙小波急忙后退。
“人彘!”郭大胆说道,“就是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眉毛、眼睫毛,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一根根拔掉。历史上最出名人彘,是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还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丢弃在茅厕中任其痛苦死去,割掉耳朵,甚至把脸划花。”
“这是人是鬼?”火车问。
我将阴阳眼镜向上抬起,看了看说:“鬼。”
“鬼还好说。要是活人,我们就得报警了!”申田说道。
“我问问这鬼。”我说着走上前去。
郭大胆拉住我说:“我来问。”
……
郭大胆走到人彘面前,被恶臭熏的都开始流眼泪,眯着眼睛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做成人彘?”
听不见鬼的回答,却见郭大胆不停的点头。我去,是我耳朵有问题了?
“你能听见他俩说话不?”我问旁边的火车。
“听不到。”
那还好,只要不是我耳朵有毛病了就行。
不一会儿,郭大胆拿出紫金葫芦,对着这个鬼,“收!”
“郭大胆,说说怎么回事?”我问。
“这个鬼是清朝时候死的,曾经是凤雏庵的一个小道,因为将一个人的血瓶还给本人,受到门派惩罚,将他做成人彘。他硬是忍了七天,最后咬舌自尽。据他描述,凤雏里庵有很多人号称是从凤雏村出来的。至于是不是这个凤雏村,他也不知道。
我问他怎么到这里的,他还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死后就一直在这里,因为没有手脚,只能在地上挪。变成鬼了都无法飘,也是人生悲哀。最后偶然发现自己周围有黑气,并且这团黑气能够托起自己。他就跟这团黑气交流,黑气居然能听懂他说的话,代替他的脚,带他四处游走。不过这团黑气已经很久不听他的话了,就是旋转,他在里面也无能为力,只能跟着转。”郭大胆给我们讲道。
“就这样?”我问。
“嗯,再没了。这个鬼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去了哪儿,只是不停转。”郭大胆说。
“凤雏庵内部的惩罚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没人敢说凤雏庵的秘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