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仿佛已经没了生气,玉莹的脸颊也肿的高高的,王长路这会儿仿佛是解了一口气,自个儿打了个哈欠往一旁站着休息去了。扶起南毓,只见她眼里含着泪,却还是怕兮宥担心,强自牵扯出一抹笑容,却因着痛楚的缘故笑容都已经变了形,自己仍旧是浑然不知,只对着兮宥忍着泪笑道:“从前听旁人说十指连心,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今日倒是真的自个儿尝到了这滋味。”
兮宥心头第一次出现了感怀的情感,转头看玉莹,原先一张白嫩的脸庞,白里透红,如今却也肿的同什么一样,兮宥第一次执着她们的手,眼中终于不再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死寂,终于迸发出了仇恨的光芒:“你们放心,这笔帐,我定是让她用命来替你们尝!”
且说兮宥被遣去在螽斯门下跪着,里头的气氛却没有跟着兮宥的离去而轻松一些,皇后仍旧是冷了连,眼下殿内人倒是少了许多,只剩下了舒嫔、琭彤与几个妃位的妃嫔,只听皇后冷冷地道:“你们同懿嫔倒是交好,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事儿?”
琭彤此次终于是学的乖了不少,与舒嫔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低头齐声道:“会皇后娘娘,臣妾等并不知情。”
皇后的神色却并没有变得更加轻松,只道:“到底你们也是同她交好,却是没能发现异状,也算的你们失职,此刻便在景仁宫前头跪着,跪上半个时辰,算是本宫小惩大诫。”言罢,又稍稍缓了缓神色:“也不怪本宫,你们何错之有?但本宫总得给后宫之人立下规矩,往后这样不体面的事儿也少些。”
琭彤再是忍不住,到底还是让舒嫔压住了衣角,琭彤回过头去看舒嫔,只见她温婉的面容一如往常:“臣妾等领命。”言罢,拉起琭彤便往景仁宫外头走。
见人都已经走了,皇后仿佛是累了,才让众妃嫔回去。
嫊妃与华妃告辞离去,二人的宫本是近的,但嫊妃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华妃心思到底通透,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说了几个字:“若是瞧不见,便饶了她一些。”
这话是当着琭彤与舒嫔的面说的,二人自然也听见嫊妃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去。待到二人的身影都消失了,舒嫔才附在一脸愤愤不平的琭彤耳边轻声道:“你瞧见没有?到底宫中的人心都是明白的,今日的事儿且不说其他人如何,但是这嫊妃与华妃便知道不对,往后咱们何愁没有房翻盘的机会?到底还是你,若是沉不住气,又哪里来的能力救她?”
琭彤听她这样说下来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确是着急了一些,但心中记挂兮宥,眼中不免有了一些泣色:“那姐姐,你说到底是怎么办才好?”
舒嫔叹了口气:“这便只能是等皇上的御驾从御玺台回来了再说了。”
嫊妃走到了螽斯门下,只见其中的一个丫鬟脸颊已经肿的不像样,不免心中一惊,开口便问出来:“这是怎么了?”
两个丫鬟看着兮宥的神色不敢开口,还是一旁的王长路远远地瞧见了嫊妃过来前来行礼,似笑非笑地道:“不知是说了什么热闹了元嫔娘娘,受了罚。”
嫊妃瞥了一眼王长路,吩咐道:“去太医院拿了药来,立即给这宫女敷上。”下头立即便有人去了,王长路想要阻拦,嫊妃却道:“皇后娘娘只说罚懿嫔在这螽斯门底下跪着,到底也没有说让旁人这样责骂了她们。若是皇上回来问起来,本宫竟是不知道王公公你有几个脑袋担得起皇上的责骂。”
王长路让她这样一说,竟也没了说辞,只得站在一旁不说话。
嫊妃再是瞧了瞧南毓,只见她眉宇之间竟是愁苦的神色,心下有些惊讶,但到底是忍住了。
可有人却是忍不住了。
兮宥微微底下头去,开口道:“还请嫊妃娘娘慈悲,南毓的小手指只怕是不好了,可否带她去瞧瞧?”
嫊妃闻言,道:“芝兰。”
芝兰应了一声,连忙上前来瞧了南毓的小手指,在看到她小手指的情况的时候,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南毓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头却是依旧沉静,只是此刻多了一些痛苦的神色,便道:“南毓的姑姑的手怕是大不好了。”
嫊妃自然也瞧见了,皱了眉,竟不知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便道:“此刻便带了南毓前往太医院救治。”言罢,似笑非笑地道:“若是还有谁阻拦的,便告诉他是本宫的意思。”
眼见两个身边人都得了一些救治,兮宥心中不免松了一些。嫊妃却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罢了,本宫也罚了。人你们看着,本宫便先回宫歇息了。”
兮宥知道,她已经是尽力前来救她了。毕竟她的身份多有不便之处,若是做的多了,便是让两人都置于危险的境地。
此刻仿佛是更加地冷了,身上穿的衣裳单薄的很,此刻身子已经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已经是跪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了,兮宥眼前终于开始泛气,再是支撑不住,往后倒去。
倒地前,仿佛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上前来,继而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起,再是支撑不住,安然地在来人的怀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