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觉得一股馨香若隐若现,低头的那一抹弧度极美,细腻如画的面容粉嫩的唇畔,她虽畏热身上却是微凉的,那极美的侧颜让他忍不住吻下去,哪怕是蚀骨的毒。
荣妃怀里抱着小公主,皇帝已经赐名叫曦颜,本事寓意极好的名字,如今因着与兮宥的名字同音因而变得无比的可憎,荣妃虽说心中不喜,但到底是皇帝赐的名字,又不能私自随意改,心中正存了向皇帝提一提的心思。
荣妃眉眼间有些不喜地让乳母抱走了小公主,候着的苏樱上来轻声地道:“娘娘,先睡吧。”
荣妃听罢,回过了神,突然嗤笑了一下:“是啊,今夜佳人相伴,皇上又怎么会记得本宫。”
自从王府上来,苏樱只道荣妃是那样的得宠,只从前尹嫔得宠的时候也……想到这儿,苏樱心里头也不好受,只能搀了荣妃起来,又是一阵的软语哄了她去睡,方才算完。
第二日,皇帝照例是要早朝的,早早地便由万福安在外头唤醒,兮宥也听到了,迷迷糊糊地醒来,眼见他也正撑着手臂,双眼迷糊地看着自己,见她醒了,脸上漾出一个笑容:“你醒了?”
兮宥自小便最是烦人惹了自己的清梦,昨夜本就因着皇帝放纵了一些弄得极累,如今一早便被唤醒,烦闷不已,打开了皇帝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别闹。”说罢,转了个身子又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样娇纵无拘的性子,连皇帝也拿她没辙,只得自己苦笑一阵,传唤人进来服侍了起身,吩咐了人不要打扰了她,这才去早朝。
妃嫔向皇后请安是后宫定律,按理说时辰并不是很早,平日里 兮宥也能起来了。但昨日皇帝太过放纵,兮宥又是第一次的身子,自然有些受不住,因而早上的时候便睡过了头。
赶到景仁宫的时候,众位都已经在了。兮宥一进正殿,只感到所有人的眼睛都往自己身上聚集,却是心一点儿也不慌乱,依旧行礼。
皇后笑得很温和,赐了坐后便道:“昨儿个皇上留宿你那里了?头一次侍寝的嫔妃都是要去了养心殿的,皇上果真是看重你。”
安嫔本就因着兮宥突然间得宠而心中嫉妒,加之失了瑛贵人这个出气筒,有心找兮宥的麻烦:“到底是皇上看重,连位份比自己高的贵人也敢打。”
殿内突然间鸦雀无声,昨儿个因着兮宥皇帝将瑛贵人贬斥为庶人后又关入冷宫,已经在后宫引起轩然大波。也就是因着昨日,大伙儿才知道,都以为懿常在失了宠,不曾想皇帝也不是没有踏足钟粹宫,竟是连钟粹宫中的赏赐也比新得宠的贵人小主多。
满是人的殿里头寂静无声,安嫔说话向来不拘着性子,瑛妍见场面难堪,忙上来打圆场:“妹妹呆在钟粹宫那么久,有些东西不明就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希望姐姐们不要与妹妹一般见识。”
在兮宥之前,瑛妍也是得宠的,但瑛妍不比兮宥,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对宫中的各位主子娘娘都是恭谨有礼,因而也不会有人刻意刁难。
安嫔却是早已心中不满许久,从前只是因为瑛妍无错处可寻因而不得拿她如何,今日她自己跳出来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心中仿若拿捏到了什么一般,冷笑一声:“到底是物以类聚,本宫在这儿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都是一样目无尊卑的东西!”
安嫔说话极是不客气,荣妃身为她们一党的为首,此刻却并没有多加阻止的意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们。
兮宥略微低了低脑袋,道:“昨日确实是臣妾冲动,可冷宫的那位废人出言不逊且行为乖张,这才遭的贬斥。王贵人姐姐不过是担心臣妾,臣妾如今便向安嫔娘娘您赔不是,您想要如何责罚,便如何责罚吧。”
华妃掩着嘴扬了扬嘴角,嫊妃这才抬起眼看了看兮宥,扫过兮宥的脸庞时却有低下了头去。舒嫔曾是兮宥的主位娘娘,心底里本就喜欢兮宥喜欢的紧,且素来与安嫔等人不投气,终于也是带着赏玩的韵味道了一句:“物以类聚?”
安嫔此刻已经是愤然大怒,物以类聚,岂不是将自己与那冷宫废人相提并论?正想要开口说话,却瞥见荣妃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顿时噤声不敢再开口说话。
皇后瞄了一眼安嫔,道:“不过是一个冷宫的废人,不要再提了。”然后让兮宥与瑛妍起来,道:“你们并非故意,且懿嫔你是性情中人,倒也无妨。”
此言一出,殿内的众人皆是心中投进了一个巨大的波澜,还是瑛妍最先反应过来,忙跪下道:“恭喜妹妹!”
殿内一众人也反应了过来,忙跟着瑛妍道贺。荣妃眯起了眼睛看向皇后,冷冷地笑道:“皇后莫不是说溜嘴了?”
皇后笑了笑:“倒不是本宫说溜嘴了,也着实是懿嫔讨皇上的欢心。今儿皇上早朝前,是万福安亲自过来说的,让本宫准备着。事出突然,本宫也无从准备,只消金册下来了,你便是拿了金册的主子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