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上,可她脸上的绯红也没有消失的痕迹。
她仍旧在梦寐之中。梦境中,她突然回到了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
那折磨人的梦境终于消散,春光潋滟,粉嫩娇颜,初来的美好时光便是这样温柔细密缠绵的存在,厮磨之间竟是度过了那温存的好时光。
过了大约又一刻钟,站在她床边的丫鬟看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平和,又伸手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感到那灼人的体温渐渐下降,口中“阿弥陀佛”了一声便松了口气。
北箢这下惊异。高丞相老来得女,但星辰殿的大使的话早已传遍京城,人人都以为高丞相心狠手辣扼死了尚在襁褓中的高氏大小姐,想不到这高氏大小姐竟是活了下来。
“那这倒是真的应了星辰殿大使的话,两存其一,否则高氏一族不能延续。”北箢喃喃自语,然后叹了:“还真是,高氏一族如今不说荣耀难以延续,满族都被灭门了。”
裕王眼瞧着她那模样,道:“是这司马靳这次,动手着实狠辣。”
先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这三朝元老支撑起来的强大士族锒铛入狱,毕竟谋反这样的罪名是要株连九族的,何况“证据”确凿,也无人胆敢有异议;接着便是在高氏一族关押在牢里的时候将高氏一族派系中的大臣全数发落,用的都是从前先帝时期他们犯下的一星半点的错,然后牵扯出莫名却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将他们斩首,手段狠辣且雷厉风行,让朝中的大臣都看的傻了眼。
这还是那个一直闷不吭声,一直躲在先帝与裕王羽翼下那个不得人心的澧帝?
霎那间,朝中上下对帝王的作风不论钦佩或是反对,都不敢再有异议。他黄袍加身两年,一直安份地处理国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而他的一个动静,便是这般大的动静,快到让人措手不及,狠到让人瞠目结舌。
北箢心下默然。她心知这必然与那江南舞女有关系,心中只是恨恨地咬牙,暗叹这舞女倒是个人物,竟然能让这个王朝的人这样颠三倒四地为她。不对,该说这高家的女子便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来的路上已经听闻过裕王同她说的话了,这高家的这位小姐见着便是不简单的,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有几个是像她这样能够触手父亲的权谋之事的?哪个不是养在闺中养的极好,到了年纪便当作攀附权贵巩固权势的物品一般易了出去的,像她这样的……倒当真是少数。
北箢默然了半晌,看着那有些抑郁的裕王,道:“那如今,你当如何?”
裕王瞧了她一眼,有些默然,半日了,才道:“待她伤势好些了,便送到你那儿去吧。”
北箢细琢磨了一番,才回味过来,一双杏仁眼儿瞪着他:“你要送她进宫?!”
裕王点了点头,掂了掂手中的酒坛子,显然已经空了一半,便随意地往桌上一放:“皇帝并未见过这个高氏,放她入宫对我们只有利。”
北箢也不反驳,只淡淡地道:“我倒不是觉着这个。这高小姐在京兆的名声你该是听说过的,我原以为只是京中人信口胡说罢了,但你又与我说高丞相对这个高小姐的信任之极,你觉得这个高小姐能是让你降得住的人?她会一直听你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