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错杀一人无辜，亦不放过一人有罪！

    天色渐暗，夕阳在边缘悬挂，淅沥沥的雨滴从天际打下，正击干涸的大地，朦胧的美感模糊了视线。

    黎纸静坐在一家零食店的沙发上，大马金刀，嘴里嚼着白色的巧克力，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沉思。

    在半小时前就已经醒来，利爪丧尸被吞噬得一点也不剩，洞穿自己的钢筋被黑红色血链所绞断，断裂的钢筋有半米多长，端口尖锐，正好可以充当武器。

    因为多次战斗而彻底破碎的衣服，黎纸在一头丧尸身上得到了补充，几分钟后天空乌云密布，随着上天一声悲鸣，雨水开始点点洒落。

    连跑了几条街，黎纸挑选这家零食店作为避雨场所，在钢筋轻松刺穿变成丧尸的店主的头颅后，黎纸将尸体抛出大街，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思考。

    去找妹妹的事情必须要提上行程，可她所在的医院在城市中心，黎纸则在城市边缘，两者之间的距离相差实在让黎纸感到有心无力。

    叶子庭的话更是提醒了黎纸，末世开始后已经过去十八天，妹妹自然不可能傻傻地呆在医院病房里等着自己，纵使自己再不愿意相信，年仅十二岁的妹妹的死亡率确实很大，如果足够好运能活下来，也不会呆在医院了。

    至于横跨半个城市去到市中心医院？这是个玩笑，黎纸身体素质确实比常人强很多，但面对铺天盖地的尸潮和强可拆楼的变异丧尸比，根本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差距。

    只能尽力而为，但求不得快。

    黎纸此时需要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从丧尸出现到现今，产生的疑问数不胜数，而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的逃亡阶段，接连不断的事故让黎纸静不下心思去思考这些疑问背后的答案。

    类似“丧尸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自己会有吞噬基因”之类的问题黎纸选择性地忽略，思考这些问题得不出答案，即便知道答案也没有什么意义。

    黎纸回想过往，将右手悬在空中，念头一动，顿时从手掌中钻出数十条细小的黑红血丝，在手掌上来回晃摆，犹如破土而出的小蚯蚓。

    “是从皮肤下直接钻出来的，却没有痛感。”黎纸摸不着头绪，自言自语。

    “初始形态是短小的血丝状，靠近丧尸等时会变成大型血管状的触须，在触须包裹食物后分裂产生血链，血链负责洞穿分解，最后再由触须将能量带回我的身体。”

    将巧克力从包装袋中剥离，用手掌的血丝去靠近空的包装袋，血丝在触碰实物的瞬间延长，覆盖整个包装袋，不过几秒便又褪去，钻入黎纸的皮肤消失了。黎纸朝包装袋看去，原本沾在包装袋内层的残余巧克力被吃个精光，但塑料制品的包装袋却完好无损。

    “钻回去后破口处皮肤自动愈合，只吃具有能量的物质。”黎纸再下结论。

    “人类，丧尸，尸体，进化者突变者一律不拒。在吞噬大型生命体后身体素质有明显增幅，肌肉力量，速度，爆发性，甚至是反应力，全数提升。”黎纸回忆当时和吴南的战斗，初始的力量运用生涩无比，到后面则能完全调用。

    心中想着，视觉瞬间变成白黄交界的世界。

    “吴南在之前也曾在眼中突然染上红血，并且指着我说我是真正的进化者，在我吞噬他后我也拥有了这种视觉，也就是说吞噬不仅会得到对方的能量以用于增强和修复，还能得到对方的能力，化为己用……这也太夸张了。”黎纸将裤腿卷起，用视觉扫去，果不其然，在吞噬具有超强弹跳能力的利爪丧尸后，自己腿部的黄色也比其他躯干更加浓郁。

    至于在这个视觉状态下颜色的区别，黎纸有了自己的定义：白色是没有病毒的物体；黄色是最初阶段的生命，由普通人到进化者颜色分布和浓度各有差异；绿色是黄色的进阶，也就是第二阶段的病毒感染者。这就解释了拳头部位携带绿色的丧尸力量才会如此惊人。

    黎纸仔细揣摩手中的黑红血丝，将手掌盖在另一只手上，血丝被挤压回皮肤内，并没有对自己的另一只手造成伤害。

    将右手猛地打出，空气被轰开发出一阵风爆声。

    “周谷和叶子庭都曾说过吞噬基因能够模仿他人的优秀性格，可在建筑大楼二楼之上，面对欺辱食用同类的人渣时，我明明没有调用任何人的性格，按理说即便是看到尸山血海，我也不应该这么容易失控才对，但那时确实出现了意识失控的情况……”

    黎纸反复推敲，脑中的线索逐步汇聚，交汇碰撞。

    情绪失控所导致杀戮的意义是什么……所有被杀掉的人，进化者陈德，突变者吴南……吞噬他们……

    “原来如此！”黎纸猛敲手，拍案而起，如梦惊醒般感叹道。

    “杀戮的意义就是为了吞噬他们，用以强化自己，在正常状态下我不会杀死无辜的人，所以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性格情绪，在大量‘食物‘前爆发，进而失控，失控则主杀戮，杀戮则主吞噬，吞噬则导致变强……变强有利于生存，天竞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吞噬基因超前的进化意识吗？”

    黎纸回想起自己失控时杀死的那些无辜女人，虽然当时在失控状态勉强自我安慰她们迟早会死，但至少不应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手上。

    但事已至此，再回头忏悔已是做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错杀一人无辜，亦不放过一人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