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邱母眼神淡淡，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当然明白，这便是我今日请你来的目的。”

    “江董，我想，您误会了。”

    蒙琦琦移了视线，笑的徜徉，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和邱总，永远都不可能。”

    “哦？！难道我儿子不够优秀？！”

    转过身，眼神笃定的看着邱母，坚定淡漠的音节在空气中回响。

    “我的心里面，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空气霎时候安静得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那很好，恭喜你。”

    “蒙小姐，记住你说过的话，希望今晚你没有白跑一趁。”邱母勾了勾唇，似乎很满意自己得到的答案，“祝福你和你的爱人。”

    蒙琦琦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空气冰冷中只剩苦涩。

    五颜六色的灯光，美妙的声响，中央一个别出心裁的舞台这是一所高级俱乐部，专属于上面流社会的声色犬马之地。

    奢华的真皮沙发上面，邱直楷慵懒地陷入其中，抿紧嘴角，眼睛也不瞅着谁，举杯自顾的喝酒，微微敞开的衣裳，为他冷漠的气质更添几分魅惑。

    两个身着透视装的女人，正放浪形骸地取悦着眼前不为所动的男人，不惜使尽浑身解数，只为眼前人。

    邱直楷厌恶地蹙眉，朝四周扫视一圈，目光却不曾在那两名女郎身上面停留片刻，冷冷地道，“滚开。”

    女郎相视一望，恼怒地嘟着嘴，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男人，安抚似的分别吻了吻两个女郎娇艳的红唇，附耳说了些什么逗得她们呵呵直笑，旋即扭腰抖臀离开。

    自始至终，邱直楷都抬过头来，仅是静静地喝着闷酒。

    他又谈妥了一笔生意，照理说他应该很开心，赚钱一直是他的乐趣所在，这更是他引以为傲的成就，可是此时候此刻，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烦躁，望着眼前的浮光掠影，他只觉厌恶，奇异的，他竟怀念起来那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那日的情景，倏然在他眼前碾转。

    邱直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闭上面眼，脑海里萦绕的却又是那张挥之不去的容颜，接着又拿起来酒瓶准备给自己再酙。

    “兄弟，你想喝光我的酒呀。”进来的男子见他喝得这么凶，不免担忧地往他身边一坐，忙抢过他手中的酒瓶，打趣道，“没事情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你嫌钱多往外面推吗？！”邱直楷微皱眉头，瞪着眼前碍事情的男人，伸手就要拿走他手中的酒瓶。

    “本少爷偏不爱你的钱。”男人恶作剧地往上面一提，他抢了个空，看着他那副似醉非醉的神情，郁闷地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没事情。”邱直楷撇开脸，不愿将自己浮躁的情绪流露在他人面前，他有他的骄傲，他绝不允许自己让一个小小的女子搅乱心湖。

    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躁动，男子微微一笑，特别节目开始了他伸手往墙面一摸，霎时候现出一面清晰的荧光屏，这个大屏幕将舞台上面的动静收纳其中，是昂贵的包厢里的一大卖点儿。

    顿时候，灯光一熄，四周陷入一种恐怖的黑暗中，烛光摇曳中，映射出一张张奢糜坠落的脸孔。

    半空中霎时候掉落一双翅膀，白色的翅膀，那是天使们纯洁的象征，伴随着一声惊呼，台下人们不无屏息待望，天使缓缓睁开眼眸，似好奇，似惊慌，似纯净那双美眸仿佛集聚了世间所有的光华，在瞬间吸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就一眼，大家再也移不开视线。

    邱直楷闭眼仰头靠在沙发上面，男子坐在一旁不作声，不想打搅他，狭小的包厢里，流淌着欢快的重音乐，外面正进行着高潮演出。

    突然间，他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道，“好闷，我走了。”一旁的男子明显被吓了一跳，错鄂地望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他这个老友是怎么回事情儿，明明约好今晚一起来庆功，如今却唉，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他就是这副死德行，总是随兴而行。

    男子轻嗯了一声表示收到，仿佛早已经习惯他这样的作风，一脸慵懒地托着下巴，视线重新回到大屏幕上面，赞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面热舞的女子，不自觉出声，“这个蒙琦琦可真不赖。”

    男子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竟能轻易地挑起来别人心底的那根弦。

    只见邱直楷倏地转过身来，整个人石化一般，俊脸立刻被怒气笼罩，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眯起来暴怒的眼睛，脸上面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后，旋带着漫天的怒火，冲了出去。

    男子追出去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蓦地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下属到后台熄掉所有的灯光，望着不顾一切冲上面舞台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

    原来，有人落入情网了。

    蒙琦琦扶着晕眩不已经的额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当时候她还在舞台上面，突然全场漆黑一片，隐约中，她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扑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候，她已经被塞进这后车座，她使劲拍打车窗，直到累了，失望了额头无助地顶着车窗，她感到有些害怕，她躬起来身子屈腿抱住自己，忍不住轻颤。

    邱直楷，救我。

    这是第一次，她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面。虽然她知道不可能，可她仍在心里面默默祈祷，她一心期盼的男子，能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车窗微弱的灯光，车门亦在此时候被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蒙琦琦的眼里。

    竟然是邱直楷。

    “为什么呢嗯？！”

    “你为什么呢嗯要这样？！”

    “邱总，这是我的下班时间，我爱怎样都与你无关。”

    “你有没有看到那些男人恨不得将你剥光的眼光。”

    “怎么，难道邱总就不曾想过将我剥光？！”

    邱总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双手早已经攥得发白，咬咬牙，无言以对。

    他承认自己很邪恶，他确实有过将她压倒的想法，他更恨不得将她一辈子都箍在身边。

    可是，她不愿意。

    邱直楷一脸挫败。

    他将一手捂住眼睛，懊恼地揉捏着。

    “琦琦。”他低低地唤了声。

    他坐上面后车座，大手一挥，将蒙琦琦箍在怀里，掳紧她的纤腰，低下头吻住她粉嫩的唇瓣，将他埋藏在心底的深沉的情感和挣扎试图用这样一个吻来坚定。

    女子身躯微颤，没有回应。

    他愈发吻得狂烈，那感情炽热的让人难以承受，带着一种得不到回应的惶然。

    原来他也有这般狂热的情感，女子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吻，娇躯在他掌下轻颤，却是心口发酸，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来。

    邱直楷唇边传来咸涩的湿意，微微一愣，灼烧在体内的烈酒燃烧了他的理智，那一经释放便无法控制的邪恶想法令他无法仔细思考。

    他没想过伤害她。

    在他怔愣之际，蒙琦琦一把推开他的身子，打开车门，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去。

    邱直楷愣了一愣，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口气中有一丝紧张，道，“蒙琦琦。”

    蒙琦琦回头望了邱直楷一眼摇摇头道，“邱直楷，放过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为什么呢嗯，你明明喜欢我，不是吗嗯？！”

    “我喜欢的人有很多，很多，但与爱无关。”

    “不。”

    蒙琦琦缓缓抽回被握住的手，放弃了最后一丝温暖，她的心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一般，疼痛不已经，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地转过身，大步离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泪，决了堤。

    如同一副美丽的画，瞬间被撕碎。

    她忽然想起来过去的一幕幕，原来，他的身边早已经有了那个人，可，为什么呢嗯还要来招惹她。

    为什么呢嗯要扰乱她平静的心湖。

    蒙琦琦心头一滞，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看到凝立在电梯口的蒙琦琦，云淡风轻的面容，忍不住波动了一瞬，眸光幽幽。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不短也不长，却好似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恰似，她与他。

    耳边喧闹的声音霎时候静了下来，她不知道人群什么时候散了去，却清晰地记得，转身那一瞬，他眼底的冷酷。

    那一记，不重不轻，却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情，她的心很痛，很痛。

    “琦琦，你怎么站在这里？！”

    蒙琦琦不语，只静静地站着，睫毛颤了颤。

    男人轻叹一声，想也没想，将她拥入怀里，带进电梯。

    蒙琦琦再也忍不住，埋在男人的怀里，他很瘦，可在他的怀抱里，她仍是觉得很暖，很安心，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渲泄自己的委屈与悲痛，眼眸中涌起来一阵泪意，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哭的冲动了。

    不一会水雾凝成泪珠，啪嗒啪嗒从眸中坠落，没有哭声，却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令人怜惜。

    巫男紧紧地拥着蒙琦琦，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她，晶莹剔透的眼泪儿成串地掉下来，似梨花带雨，娇柔中透出一丝倔强，格外面令人怜爱。

    他好似搂着珍宝一般拥着她，她的泪，让他怜惜，让他心痛。

    二十八层的高度，足以让她尽情地渲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倾诉着她所有的委屈与悲痛。

    疼了，痛了，才明白，真爱了。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在二十八层停下，门打开，蒙琦琦率先走了出去，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望向斜倚着电梯门的男人，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意。

    “谢谢谢谢你！”

    谢谢谢谢他默默地陪着他，他的出现，已经让她很感激了。

    哭过后，她还是那个活得潇洒的蒙琦琦。

    巫男微笑颔首，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时候，他才收回视线，电梯的门缓缓合起来，关上面了男人眸底那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骜沉郁。

    一早刚上面班，邱直楷就被通知道参加紧急会议。所有的高层都赶到了会议厅，唯独不见巫男。

    会议由邱氏集团的董事情长，邱直楷的母亲江女士主持召开，坐在首位的妇人雍容华贵，五官精致，可是脸上面的线条太过冷硬，仿佛永远不可能有那样温柔恬静的笑容。

    她抬眸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邱直楷旁边的那个空位，冷冷道，“开始吧。”

    会议在压抑而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各部门负责人不敢懈怠，纷纷汇报着工作。

    邱直楷静静地听着，双眼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的母亲，试图从她脸上面找出一丝端倪。今天给他的感觉太不寻常了，谨谨是例会的话她不会如此劳师动众，更何况，她冷峻的神情让他直觉有事情发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由人事情部经理发言，还未开口，便被冷冷打断，紧接着响起来江女士清冷的声音。

    “杨经理，最近频频传出公司职员私生活作风不正之事情，这个要如何处理？！”

    被点儿到名的男子一愣，额上面被生生吓出一头冷汗，“董事情长，您指的是？！”

    啪照片摔在玄黑色的大理石桌子上面。

    不多不少的照片，有着同样的一男一女，照片上面的女主角他们可以不认识，但男主角目光从那个空出的席位上面移至盛怒的江女士，高层们噤声不语，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邱直楷修长的手指撩起来桌上面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面女子或羞或喜的笑脸，痛了眼，疼了心。

    “董事情长，您不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作了吗？！”邱直楷浅笑依兮，微掀唇淡淡道，目光却未从照片中移开。

    “公司并无名文规定禁止同事情之间谈恋爱，况且，蒙助理手中的文件均可表示两人只是公事情间的交往，并无不妥。”

    “那这个呢，总经理可还会觉得小题大做？！”

    话音刚落，江女士示意身边的助理，只消她一个眼神，助理便打开笔记本，手指迅速地敲动起来。

    “够了！！”邱直楷沉声低喝，双掌重重地一拍桌子，高层们面面相觑，都被邱直楷给搞迷糊了，不过也都更加好奇起来，到底董事情长让他看了什么？！让邱直楷会有这样的表现？！

    四目相对，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散会！！”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高层们纷纷逃之夭夭了，终于从尴尬沉闷的气氛之中解放出来。

    诺大的会议厅里霎时候只剩邱直楷和江女士两人，他们沉默着，良久良久。

    江女士望着他，目光闪烁间若有所思，终于，她开了口，“让她离开吧。”

    “不可能。”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隐瞒婚史，私生活泛滥，这样的职员，我们邱氏从来都不欢迎。”

    “董事情长，无凭无据，你这样是污蔑他人清誉。”

    “污蔑？！想必你还不知道，她不但结了婚，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吧。”

    “她在俱乐部兼职的事情，你不但知道情，还试图包庇，邱直楷，你让我好生失望。”

    邱直楷眯了眯眼，身下的拳攥得死紧。

    爱情是盲目的，也是不理智的。自从认识她后，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他爱她，他不在乎她的过去，更没有想过去调查她，可是，听到母亲说出这些话，心还是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