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供你读书考取功名吗?如今你既已出人头地,那我们还有什么计较。”
“不行,我绝不放过这些曾经欺辱过爹和娘的恶人,老天不收这些市井恶人,我便替天行道,让这些小恶人得到现世报应。”李元青煞气如魔地说道。
“你这孩子,白读了几年诗书,‘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不是容易博得这一身功名,不思为民请命造福一方,却想着权为私用,以私废公,岂不知这身官服是几世祖上修积阴德所致,莫要废了功德造化。”母亲说得极为严厉,丝毫不容元青辩解。
“我今日方才穿上这一身官服,却已在心中立下重誓,定要除暴安良、造福一方百姓,但我绝不会怜悯恶人,更何况还是欺辱我双亲的恶人,如果我连双亲都保护不了,那我做官有何用?积德造福又有何用?”李元青实在无法忘却心中的怨念,多年在这个积贫积弱的家庭生活,在这人吃人的小镇,李元青实在不愿相信恶人会善终,也不愿意放弃这得之不易的报复机会。
“娘也争不过你,刀在你的手中,是用来惩奸除恶还是徇私枉法,全凭你心中所念。”母亲已经有些生气了,转身走进了厨房,只听得砰砰作响,厨具锅碗忙碌了起来。
不多时,大伯从家里赶了过来,姨娘带着二表弟从三里地外的牛济乡坐了马车来,阳坪村的万大叔也背了一背篓玉米籽过来。
原本矮小窄仄的小楼,从来都没有客厅,此时元青坐在那里就成了客厅。
寒暄。
“进来的天气是极好的,地里的收成也是不错的,身体近来足够安好,两年的光阴足够苦学吧!。”
打听。
“何时竟成了捕头大人?是在南广郡捕衙供职还是外郡捕衙?俸禄多少?”
省亲。
“族谱理应重新排撰,各支各房都应该同气连枝,那些敌对的邻里总该不敢小瞧了这一家亲戚了。”
临走末了,“今后各方亲戚都应该多走动,不应该受外人欺负,应该团结一致,家族才能兴旺发达,若是今后犯了朝廷律法,还得网开一面才是。”
这是李元青万万料想不到的场景,高高在上说话掷地有声,呵,这权力所带来的快感喜悦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接受别人的尊崇和吹捧,而这些都只是一个小小捕头所拥有的,那如果是郡守呢?如果是府尹呢?如果是站在权力的巅峰呢?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强权就是尊重,强权就是真理,此刻元青内心是真正感恩郡守钟鸣的,正是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带自己品尝了这权力的味道。
天色黑尽,父亲终于推着木板车从乡间的小路回来,颤颤巍巍的身体跟着蜿蜒的小路一步一停地走着。家中的会客厅,李元青早已送走了最后一个来道贺的客人,正斜躺在长椅上,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父亲甫一开门,元青才站起身来,“爹!”
“青儿,你回来了。”
“怎地竟做到了捕头大人?”父亲平素寡言少语,此刻竟也欣喜万分。
“是啊爹,现在青儿是南广郡捕衙的捕快了,受到郡守钟大人赏识,今后在这南广郡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李元青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儿终于出人头地了,快随我一起去家神龛位祭拜祖先!”父亲激动地拉着李元青朝着堂屋去了。
“爹,您深夜回来,先吃饭吧!”李元青试着挣开父亲的手掌。
“爹不饿,咱先去祭祖。”
在家神龛位前三拜九叩,叩谢祖宗庇佑之灵。
一夜无事。
第二天,李元青成了小镇的风云人物,成了小镇上励志青年的代表,成了小镇寒门之子的榜样。
午时,元青正在纳凉,门外响起了老张头的声音:“啊哟,老李在家吗?”
“在,在,是张大爷啊!”父亲赶紧招呼。
“哎呀,我家这红砂糖最近生意差多了,看来还是得用你们老李家的焦炭烧火熬制的才甜啊!”
“咦,这,现在这市场您老是知道的,实在是恐怕这有人为难您老啊。”父亲有些犹豫。
李元青躺着纳凉去侧耳仔细听了又听。
“古人言:民不与官斗,现在你老李家出了个捕头大人,我不信这黑心的员外敢把我怎么样!”老张头挺直腰板硬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