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晚了,小孩子吃多了不容易消化,她允诺航航明天给他做,但还是给儿子温了一杯牛奶拿给他喝。
给他洗了澡就把他哄睡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有些烦躁不安,起身打开窗,清凉的夜风灌了进来,何梓茜紧了紧衣领,但很享受这样的清风拂面,抬眼看了手机,竟然已经凌晨。
窗外拐角处一量黑色的卡宴静静的停在路边,这里的人家很少有把车停在小院外面的,小孩子经常在门前略窄的小道上玩耍,车主都怕车身被小孩子手里各种新奇玩意儿刮花。
她没在意,可睡不着是真的,干脆起来进了儿子的房间,翻开钟航的小被子,和钟航挤在那一张小床上。
钟航依赖她,她又何尝不是呢,生下这个孩子,不完全是为了他,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自己,她怕被抛弃,所以毅然决然的生下航航。这个世界谁都可以抛弃她,情人、朋友,而她的孩子,会永远依赖她、爱她,他们之间,不会有抛弃。
越到夜里车里越冷,钟拓拧了拧眉心,长臂开了车内的暖气。
从会馆出来就跟着何梓茜到了这里,看着她抱着航航从邻居家出来再到回家,这个女人还是那样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性子。
钟拓舍不得离开,摁下了车窗巴巴望着屋内客厅的明暗交替,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就是舍不得走,只要想象着屋内母子两个娇憨的亲密互动,他就满足的不得了。他不是没有想象过何梓茜和儿子那让他爱不释手的模样儿,可距离那么远的想,生生就是白日做梦,只有这样,才稍稍现实一点。可他又不能硬闯出去,吓到了何梓茜,惹她厌恶,以她那样惊弓之鸟的性格,只会躲的更远。
凌晨,绚丽的朝阳在江南小镇波光灵动的湖边上露出鲜红的颜色。
钟拓浑身酸痛,昨夜,他就这样放下车座煎熬了一整夜。
特助电话永远是每天的第一通电话。
“钟总,蒋经理走了你知道吗?!”特助着急向他禀报。
蒋茹走的时候只给钟拓的特助打了电话,那时候是五点,特助从五点就捧着手机数着分秒度过,想尽快的通知钟拓,但又怕打扰大BOSS的休息。
高处不胜寒啊,更何况身处高处的一粒小石子,更难做有木有!既要雷厉风行的帮助大BOSS处理事情,还要经由他的嘴将公司上下最糟糕的事情通知大BOSS。
又听公司的上下流传着BOSS这一趟是为了夫人,想到夫人,几乎可以让全公司的员工娇躯一震。想当年,夫人在家折磨BOSS,BOSS就来公司折磨我们。可是夫人貌美如花,温柔可人,怎么也想不到对待倨傲俊逸的BOSS这么狠啊!
特助望天开始流口水了,因为当年BOSS结婚时,全公司员工的红包可以抵上一年的工资再加上奖金。
如果这次BOSS把夫人攻陷……那么再接一次婚的话,红包就……
钟拓揉了揉眉心,但语气平静从容,电话里交代特助他马上回去。
小镇上有“钟氏”装修好的办公地点,依旧的奢华低调,很符合钟拓的性格。
他做生意狠,但从不耍小心思,所以业界很愿意和他合作,即便是当年离婚的消息爆出,“钟氏”股价大跌。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几个交好的生意伙伴也愿意出资帮助,几乎是一年时间,钟氏就走出了萧条期。
圈子里都知道何梓茜身份不清不楚,以她的家世和人生经历,配钟拓这样红色家庭出生的商界潜力新贵,只能是块绊脚石、拉低钟拓身份。他们都说,钟拓娶了何梓茜,定会迷了心智,可事实证明,时光打磨的盛年男人,之后是更加的杀伐果断。
钟拓回了公司,仅仅在他的豪华办公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不紧不慢的下楼驱车离开。
航航一早晨都在开心于妈妈夜里过来抱着他睡觉,美美的吃了早餐,还自觉地往书包里塞了一件厚衣服装上去幼儿园。
“好了没有?”何梓茜在镜子前挽头发,又叫了一声还在房间的钟航。
“嗯,妈妈我马上就来。”钟航把蜡笔最后放进书包、拉上,背上冲出了房间。
“走了,送你去幼儿园。”她摸着儿子的头把钥匙装进包里。
还没出门院子就有动静,接下来就是重重的砸门声。
何梓茜一慌,低头对航航说:“乖,先回房间,等好了妈妈叫你。”
航航虎头虎脑的点头,被这书包往房间走。
何梓茜皱眉看向窗外,是一位中年妇人,看上去还挺有教养,心里隐隐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她拉来门,正欲开口,就被猛然冲进来的中年妇人搡倒在地上。
航航还没进房间,扭头看到妈妈被人推倒,立即奔到何梓茜身边,喊了一声:“妈妈!”
玄关处高出地板一截,何梓茜被大力推倒,小腿打在台阶边缘,疼的撕心裂肺。
儿子正在看她,她不能慌!
何梓茜伸手拉过儿子,将航航压在心口位置,唇贴着航航额头,捂住了他的耳朵。
那个中年妇人愤恨鄙夷的指着何梓茜,大骂:“和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