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唯一的条件

    “承诺？呵呵，你是从没承诺过李晴儿什么，李晴儿，明轩从没给过李晴儿任何承诺，一切都只是李晴儿一厢情愿而已。”听着林明轩的话，苏悦儿的心抽的更紧了，勉强牵起一丝微笑，对着李晴儿无力的说道。

    看着苏悦儿勉强的在李晴儿面前微笑，李晴儿的心蓦地感到丝丝疼痛跟不舍：“可是，可是你们不都，不都……”

    “都什么……”

    听着林明轩的询问，想着自己所看到的，脸忽然感觉有点烫了起来，看了眼苏悦儿已经微微红了起来的眼睛，李晴儿深吸了口气，定了定说：“上次苏悦儿车祸出院后，有一次李晴儿去看她，李晴儿在外面拍半天门没人应，李晴儿就拿了苏悦儿放在外面的备用钥匙开门自己进去，结果，结果，李晴儿，李晴儿，……反正你们都在一起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听着李晴儿不搭的前言后语，林明轩望向了苏悦儿，两人对上了的视线蓦地就明白了些什么。苏悦儿惨白的脸更像是在一瞬间被涂上胭脂，红了起来。

    “晴儿，那只是……”

    “明轩，今天李晴儿说这事并不是因为什么，不管承诺与否，李晴儿只是希望你能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李晴儿衷心地祝福你跟苏悦儿能永远幸福快乐，因为李晴儿爱你们，你们就像是李晴儿的亲人一样，李晴儿一直把你当成李晴儿的亲哥哥一样啊。”

    “可是，晴儿，李晴儿从没想过当你的哥哥。你知道吗，晴儿，在梧桐树下看到你的那一刻李晴儿对你的爱就已经产生了，那不是兄妹之间的爱，它来的是那么突然，那么炙热，让李晴儿来不及抗拒也不忍抗拒，晴儿，李晴儿爱你，你知道吗？”

    “可李晴儿爱的不是你。”听着林明轩的表白，看着身旁苏悦儿淡去了红晕的脸颊变得越加的惨白，李晴儿不由地提高声音冲着林明轩喊：“李晴儿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任何的位置可以让李晴儿放下你的爱，所以，明轩，李晴儿对你的爱只可能是兄妹之间的爱，李晴儿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窗前的空气在瞬间变得凝结，店内已逐渐热闹的气氛似乎被远远的隔离在了我们之外，林明轩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的喝了口水，抬头注视着李晴儿的眼睛，淡淡的开口问道：“是昨天那个叫林铎的男人，是吗？”

    看着林明轩的眼睛渐渐变成红色，感觉着靠着椅背的苏悦儿身影慢慢变得紧张，脑海中浮现出林铎坐在这个位置遥望着窗外雪花陷入沉思的身影，感觉着周围变得越加压抑的气氛，李晴儿坚定的点了下头，冲着林明轩说：“是，李晴儿爱的只会是他，永远是他！”

    “可他并不会带给你幸福。”

    “可李晴儿一定会带给他幸福。”

    “他不会需要？”

    “你怎么知道？”

    “李晴儿爱你！”

    “李晴儿爱他！”

    “他并不爱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

    “李晴儿爱他就够了，李晴儿会用李晴儿的爱让他知道李晴儿的存在，证明李晴儿的存在。”

    ……

    看着李晴儿和林明轩的对话，已经瘫坐在沙发上的苏悦儿突然开口说：“李晴儿？明轩？李晴儿觉得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继续啊，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的食欲！”

    听着苏悦儿有气无力的话语，李晴儿环顾了一下周围，傍晚店内的食客已经逐渐坐满了厅堂，服务生往来穿梭于各桌食客之间，偶有互相交谈之人，也不时有人向我们这边投来探寻的目光，大概是讶异于我们过于洪亮的声音了吧，干笑了几声，忽略了林明轩炽热的目光，停止了跟林明轩的争执，李晴儿转身对苏悦儿说：“悦儿，李晴儿先走了。”

    “晴儿，”林明轩急切地拉住了李晴儿的手，说：“相信李晴儿，只有李晴儿才能给你幸福，那个林铎不适合你。”

    李晴儿冷冷地甩开了林明轩的手，淡淡地回头对他说：“明轩，也请你相信李晴儿，李晴儿的幸福只有林铎能够给予，即使如你所说他并不爱李晴儿，但只要让李晴儿能够陪在林铎身边，李晴儿就已经感觉幸福。”

    拿起皮包，正欲离去，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苏悦儿，李晴儿没有抬头再看明轩，只是淡淡地开口说：“明轩，不要伤害爱你的人，苏悦儿，真的很爱你。”

    看着李晴儿渐渐远离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处，清脆的风铃声再次响起，耳边似乎依旧回荡着李晴儿离去前决然的的话语，“李晴儿的幸福只有林铎能够给予，即使如你所说他并不爱李晴儿，但只要让李晴儿能够陪在林铎身边，李晴儿就已经感觉幸福。”

    “林铎……”林明轩皱紧了眉，心里的愤怒不断凝聚，“晴儿，你的幸福只能是李晴儿。没有人可以跟李晴儿抢，没有人……”紧握着茶杯的手突然捶向桌子，“砰……”

    随着突来的巨大响声，周围的食客纷纷转过身投来各式的目光，看着再次突发的状况，服务生不由感叹打工者的艰辛，不仅得应付节前店内忙碌的生意同时还得应付今日这异常多的诡异状况，互相触碰的眼神透着丝丝的无可奈何，安抚食客们的同时大家不由想揣测一下老板的心思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只是抬眼望去，安静坐于沙发上的苏悦儿表情黯淡，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突发的情况跟员工们惶恐的心态，只是保持着李晴儿离开时的情形，安静的坐着，呆呆的望着门口，而没能给他们透露一点指示。林明轩环顾看了一眼四周，看着服务生们躲避开了跟自己冰冷的目光相对视，回头看了眼呆坐在沙发上的苏悦儿，眼神变得越加寒冷，可嘴角却忽然扯出一丝淡淡地弧度：“苏悦儿，昨天那个林铎来过你店里，对吗？”

    听到林明轩的提问，苏悦儿回了神，收回了望着门口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应道，“恩”，

    “哦！”听着林明轩模糊的应答，苏悦儿忍不住又抬眼将目光望向那张熟悉的面孔，看着林明轩透着深深寒意的目光已经望向窗外，透过玻璃镜片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似乎是在深思着些什么，苏悦儿刺痛的心不由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凉意，“晴儿，你真的不应该说的这么坚决，虽然爱上一个人谁也没有错，你没错，明轩也没错，可是你真的太不了解明轩了，你过分决然的态度会为自己也会为你爱的人带来很多问题啊，”苏悦儿在心底忍不住的为李晴儿担起心来：“晴儿，李晴儿该怎么做呢，李晴儿相信明轩不会伤害到你，可是林铎呢，李晴儿真的不希望你伤心，更不希望你跟明轩发生冲突，因为李晴儿真的不知道李晴儿到底该帮谁，明轩不爱李晴儿，李晴儿也从没奢望过能得到他的爱，可至少现在平静的生活可以让李晴儿不去想以后会发生的事，可这平静的生活似乎已经在今天结束了，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份平静呢？”丝丝困惑和不安缠绕在苏悦儿倍感无力的心里，林明轩的声音却再次淡淡的传来

    “苏悦儿，昨天……”

    没等林明轩的说完，却已明白他心思的苏悦儿已经淡然说道：“李晴儿走后不久，林铎就跟着离开了，什么也没留下。”

    “林铎，姓林呀，原来还是本家啊！”

    听着林明轩轻声的低语，苏悦儿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透露了坚守了半天不见得是秘密的秘密，“晴儿，对不起啊！”在心底默默地地堆李晴儿道着谦，耳边林明轩的声音却已经由冰冷变得柔和。

    “苏悦儿，想不到，晴儿竟然早就知道你李晴儿的关系，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如刚才晴儿所说般的，只是偶然，嗯？”

    听着林明轩突然转变的话题，看着林明轩已经成竹在胸的样子，苏悦儿不由越加担心起来，拿起已然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喉后，林明轩深深的看着苏悦儿没有说话，时间似乎就此停止，蓦地，林明轩收回了与苏悦儿对望的目光起身就欲离开，苏悦儿慌忙拉住了他的衣角：“明轩，当初李晴儿既然答应过你不对晴儿透露李晴儿俩之间的关系，李晴儿就不会再刻意的去让她知晓，你何苦如此说呢！”

    “悦儿！”听着林明轩轻柔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脸颊感受着林明轩温厚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苏悦儿不由再次感慨于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的多变与伪装。

    “悦儿，不要试图跟晴儿去说些什么，也不要试图想去改变些什么，你该知道，没用的。”

    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吐露着柔和的话语，苏悦儿的心沉地更低了。

    “明轩，你也该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你也改变不了李晴儿不爱你的事实，即使没有林铎的出现，李晴儿也不会爱你啊。”

    听着苏悦儿试图再次阻止自己的话语，林明轩低沉着声音说：“不，不是这样的，悦儿，你不知道，其实李晴儿是爱李晴儿的，就如同你爱李晴儿一样，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悦儿，既然你是爱李晴儿的，那么你就该帮李晴儿，就算李晴儿还没爱上李晴儿，你也应该帮李晴儿让李晴儿爱上李晴儿，不是吗？”

    “那李晴儿呢？为什么你明知道李晴儿爱你，还要对李晴儿这么残忍，你可以不爱李晴儿，但你怎么可以要求李晴儿帮你，帮你去夺取另一个女人的爱，你想过李晴儿的感受吗？”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苏悦儿开始抑制不住的质问林明轩。

    看着面前苏悦儿失控的样子，林明轩忍不住地怀疑刚才那个顶撞自己的冷静女人怎么会在顷刻间变得如此柔弱，但冷冷的回答还是决然的从冰冷的口中吐出“因为你只是仆人！”，说着林明轩已经甩开了苏悦儿拉着衣角的手，掸了一下衣服迈开脚步缓缓的向店外走去。

    看着林明轩渐渐走远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苏悦儿久久没有动弹，牙齿深咬下唇，虽然想强忍住心底地悲伤但泪水却早经布满了脸颊。

    “老板？”服务生看着呆滞的苏悦儿，看着她几乎已经被咬出血印的下唇，担心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

    “哦，没、没事。”察觉着自己的失态，苏悦儿牵强的带起了一抹笑，伸手擦了擦眼泪说：“忙去吧。”服务生看着老板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口欲说些什么，顿了顿，却还是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心跳，苏悦儿淡然地从桌上拿起李晴儿给的礼物，眼神的余光看见了林明轩并没带走的圣诞老人服，苏悦儿思量了许久，拿起衣服袋子，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临近晚上，街上的人潮已渐渐退去，不再似白天般拥挤的广场上偶有小孩从身边嬉笑着跑过，带起风中那一丝淡淡的残香，商店内的圣诞歌曲一如既往的在不停回放，告知着人们即将来临的节日，只是少了孩童们的和音，这本应动听的音乐亦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不再像白昼里那样触动李晴儿的心灵。抬头遥望已经被暮色笼罩的天空，洁白的雪花不再从那深邃的空中缓缓飘落，没有皎洁明月与璀璨星光的天空显得份外凄凉，虽然商店的霓虹灯在不停的闪烁，虽然广场中央的圣诞树更是绚丽的夺目，可是依旧改变不了这漫长冬夜的孤独与凄凉。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广场冰凉的休息椅上，回想着苏悦儿店内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的叹起气来，“悦儿，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李晴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断埋怨着自己，丝毫没注意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夜已经越来越深，人已经越来越少，风已经越来越大，天已经越来越冷。“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在口中轻声低喃着元代乔吉的小令，虽然今夜没有月，虽然这异乡的城市无梅可寻，虽然身边没有酒，耳边也没有让人断肠的笛声传来，但心中的忧伤和感叹应该是相同的吧，在心底李晴儿自嘲的对自己说着，“阿嚏！阿嚏！”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打起喷嚏的李晴儿回过了神，这时发觉夜已经深了，寒意似乎也是越来越浓，急忙起身想裹紧身上的风衣获取点温暖，却发现冻的麻木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重新跌坐回椅子的李晴儿只好用手帮助脚进行活动，嘴里已经在开始咒骂起这该死的天气。

    “阿姨，买朵花吧？”一双冻的发红的小手出现在了李晴儿低垂的视线中，抬头，李晴儿以为自己掉进了蔚蓝色的天空中，带着丝丝谨慎和惶恐的蓝色双眸紧张的看着李晴儿，期待着李晴儿的答案。

    大脑还来不及进行思考，李晴儿已经伸手紧紧包裹住了那双象铁块一样冰凉的小手。“李晴儿以为现在已经不会在有卖火柴的小女孩了呢。”

    蓝色的眸子瞬间变得倔强，枯瘦而冰冷的小手努力想从李晴儿温暖的手掌中脱离，“李晴儿是男孩子，还有李晴儿不是卖火柴，李晴儿卖的是花，鲜花！”

    紧紧的抓着小男孩的手不肯放手，李晴儿微微笑着说：“好，是阿姨错了，不要生气了，告诉李晴儿，你叫什么？”

    “阿姨，你买花吗？”蓝色的双眸认真的看着李晴儿，没有回答李晴儿的问题顾自问起他最关切的问题。

    “啊？嗯。”

    李晴儿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破旧的衬衣宽松的罩在瘦小的身体上，脚上已经过小的鞋子已经露出了男孩红肿的脚趾，他双颊通红，蓝色的眼睛就像浩瀚的蓝天，柔软的黄色头发邋遢的粘成了一团。

    “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出来卖花呢？”

    “李晴儿……”

    “小子，你又来了，是不是上次留给你的小命你不想要了，啊？”

    没等到小男孩的答案，耳边却传来沙哑的声音，猥啊琐地让李晴儿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赶忙起身将男孩拉到身后，借着广场中央圣诞树的光芒看清了猥啊琐声音的来源，七八个流里流气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面前，领头的人瘦瘦的脸上长着一双三角眼，又短又粗的眉毛，正紧紧的皱成了个“八”字，就像在头上悬挂了两把的小刀，身上穿着西装，嘴上叼着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们，“呦，还有位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