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安羽墨抱着头,看着被月色被街灯照耀下的柏油马路,她做错了什么了吗?
她答应过郑依南,只要完成X市的事务,就会再次回到原点,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至纯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到原点。她以为摆平杜家之后,她还能回到原来那个最初的自己。
可是,她错了,不但杜家难以想象地难搞;而她,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
她的年纪不再年轻,她的身子也不再健康,她甚至体会到了男女之爱,还曾经一味沉迷其中。甚至就在今天晚上,她脑袋里面还飘浮着盛哲寒的身影。
那男人就像罂粟一样,让她戒不掉。
这样子的她,怎么可能回到原点呢?
可当初的那一腔热血又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面对过去?
苍海桑田,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哪怕回头再瞥一眼,都能让她痛苦地想要死去。
郑依南,我不能再回到原点了。
安羽墨站起身来,身子有些眩晕,应该是脑缺血的缘故吧,她静静地看着那早已经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车影。
如今能不能搞定杜家都是个问题,她哪里还有经历去顾及从前?待搞定了杜家后,她还会活着吗?
安羽墨摇摇脑袋,吃吃地笑了起来。
拜盛哲寒所赐,她添了个呕血的小毛病;不过也多亏了那个男人,她的身子至今还能好好使用。
“郑依南,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安羽墨了,还是忘记从前吧。”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晃动着身子,朝那个自认为是黎园的方面迈步而去。
“她在哪?”
盛哲寒拨通手机,听到里面清楚地传来傅阳的声音,“刚与郑依南分开,在马路上走着。看起来,她并没有坐的士的意思,那么我们派人去接她?如果她这时候的步行的速度来算的话,恐怕她得跑大半夜,才能回到黎园。”
盛哲寒听了不禁皱眉,还是咬咬牙,重重一哼,“就让她走着!”
下了班不回家,连下人送到圣罗蒂卡的饭都没吃,药更没喝!竟然瞒着他,偷偷摸摸地跑去跟郑依南相会。要不是他那老情儿的车子被砸,这个可恶的死女人,是不是打算把酒言欢到天亮……
啪地掐了线,盛哲寒气得呼呼直喘,站在黎园别墅的顶层,望着头顶上的夜空,今天晚上星星很少,月亮倒是出奇的大!
这轮月亮简直是又大又圆!
盛哲寒气愤地瞪了眼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那不是象征着团圆么!今天晚上,安羽墨可不就是与郑依南一起团圆了么!
他吞了口杯,仿佛想到什么般,重重地将酒杯摔下楼,寒气森然地冷笑,“‘黑夜妖姬’?哼,那就让你吹吹冷风,好好清醒清醒!”
在别墅中来回踱了几步后,男人回到自己的卧室,倒下休息。翻来覆去半天,烦躁不已,终是忍受不住了,踹开门出去,驾车出了黎园。
“在哪个位置!”
他拨通电话,冲傅阳语气不善地质问。
傅阳报了个地名,盛哲寒呼地一把将手机摔出车窗外面,踩下油门,飞驰一般冲了出去。
安羽墨走得腿都酸了,还没有到盛哲寒的黎园,她扔下手中的包包,直接坐到了马路边的路牙子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望着夜空。
看到莹白的月亮,她模糊地笑了,叫了一声“妈妈”,心里面莫名地改变了主意,“去看看妈妈,想妈妈了。”
她伸出手,想摆个车,去放妈妈遗骸的地方。
“哧——”
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传来,安羽墨受惊地浑身冒出层冷汗,身子本能地朝马路边上更躲了下,刺眼的车大灯照着她,她捂着眼睛回头,五指间只露出一条缝,看到停在自己身后那辆精致豪奢的跑车,好像很面熟啊!
“上车。”
有低沉磁性的嗓音传过来,安羽墨一听那声音,几乎连大脑都没用就识了出来,“盛哲寒?”
她呢喃着,挡着眼睛踉踉跄跄地朝车子走去,直到真正看清看车的男人后,她几乎本能地笑了,欢快地把软软的手臂伸向男人,充满酒气的叫嚷着,“盛哲寒,你来了,太好了……”
“少废话,上车!”
男人把车门打开,把她让进来。
安羽墨真挚地笑了,发出傻兮兮地呵呵声,“去、去看妈妈。”她呢喃着命令道,手还不安份地去戳驾驶座上的男人。
男人没理她,待她坐定后,车子刹那间像弹雷一样,倏地就飘移了出去。
安羽墨惊了一下,酒醒了大半,转头看着盛哲寒,“我刚刚下班回来!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刚下班。”
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冷淡得多,正在专心致志地奋斗着车速,话罢后,便抿紧了唇,并没有再想理她的意思。
“我、我还没喝药呢。我打算待会回去……额,喝药!”她讨好似地主动向他说话。
“你喝不喝药,不关我的事。”
男人似乎很不高兴,即使安羽墨觉得自己此刻被酒迷魂了一丝神志,但是理智尚存几分,“对不起,你说过不让我喝酒的。可是今天,因为有点应酬——”
她没意识到与郑依南的喝酒,被她当成了“应酬”。
“你放心。即使你喝死,我也不会伤害你手下的职工,我没那闲功夫。”
男人的声音像三九腊月天一样,每个字落在地上,都能被寒得冻碎掉。
安羽墨终于听出来了,他是极度不悦了,断续地解释,“其实我今天是跟学长喝酒了,那么久没跟他喝酒,所以就喝了。”
“为什么喝酒?”
听了她的话,男人似乎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甚至还侧过俊美的脸来,若有似无地看她一两眼。
只这一两眼,安羽墨就觉得自己仿佛得到大赦一样,心里面涌起莫名的喜色,也不似刚才的沉重了。
“以前都喝酒的,这一次约出去了,如果一点儿酒都不喝的话,会让人笑话的。”
她别扭地一一回答着他的话,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交作业。
“嗬!只听过男人患‘妻管严’,在外面应酬不喝酒没面子;今天在你身上,算是反过来了,嗯?”
带着嘲讽的语气,令安羽墨喝了酒,想要说话的欲望都被压制住了。
听到她一阵沉默,盛哲寒也是一阵内心懊恼,本来是这个女人该向自己道歉的,现在怎么闹得好像他错了一样。
“你酒量不是很好么,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盛哲寒重重一哼,“黑夜妖姬”……据他所知,那酒不会太烈,以安羽墨的酒量,根本不成问题。
现在看她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盛哲寒不禁又疑又气。
当问出这句话后,他自己也愣了,仿佛意识到什么般,突然刹住车。
车厢里面一时无语,他扭头看着安羽墨,她半阖着眼睛。
男人目眦欲裂!
这个女人酒量好得要死,怎么可能会轻易醉倒?!
惟一的解释就是郑依南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这儿,男人突然地扑上去,打开车中灯,不顾她困极,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当没看到可疑的痕迹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开她。
“你们都说了什么?”
盛哲寒收了手,严厉问道。
“快回答!”
男人不耐烦地低叱,扭头,却看到安羽墨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他简直要气笑了!难怪刚才他那么对她,她都没什么感觉,原来已经睡着了。
回到黎园,盛哲寒帮她收拾好后,才将人拎进卧室去休息。
这个女人自己做的事情,现在却要劳烦他去做。
不过,盛哲寒却觉得自己做得心甘情愿,尤其是刚才给她沐浴时,她舒服得猫咪般地嘤咛一声,男人只觉得心花怒放。
安羽墨属于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对待过她。
在内心里面反复宣誓了一遍占有权之后,盛哲寒这夜才安安稳稳能睡着了。
第二天,安羽墨宿醉一般地头疼起来,摇摇头,却发现自己半天想不起昨天的事情来,抬头看到天已经大亮,她再去看闹钟,已经过了八点了!
“怎么回事!快来人!”
怎么会没人叫她?!
“安小姐,您的早餐准备好了,请出来用饭。”
耳边响起毕恭毕敬的女音,安羽墨听了不禁拧眉瞪着那中年女仆,“怎么没叫醒我,还有,我的手机呢?”
她一边摸索着去找自己的衣服,殊不知她的衣服早被盛哲寒丢进了洗衣房。
“您手机应该在那边的桌子上,”女仆指指床头柜上的那个陶罐后面,露出来的一角黑质硬物,语气毫无善意地回她,“昨夜您喝醉了,是少爷帮您沐浴的,衣服上也全是酒味。”
安羽墨听了,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她,“抱歉,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赵。”那中年女仆保持微笑,不卑不亢地说着,但安羽墨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有意见。
“赵姐,不好意思,以后我不会喝那么多了。”
安羽墨略微思索,飞快地换了一副温馨的面孔,甚至冲她露出真挚一笑,温和地从她手中拿过自己今天应该穿的衣服,状似不经意地自顾自说道,“昨晚喝了太多,跑回黎园的时候,好像在门口跌了一下,脚到现在还疼……”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赵姐瞪起眼来,“安小姐喝得何止多,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是少爷亲自去接的您,哪是您自己跑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
听罢后,安羽墨识趣地闭上了嘴,极快地冲了个澡。
昨天晚上与学长分开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打电话给盛哲寒,更甚是让他来接自己?
安羽墨暗暗猜测着,盛哲寒竟然能去接自己?难道他又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保镖?
可是近来她都没有看到索金和索超的人影。
郑依南的车子被无辜毁坏,宁毅却说,酒吧虽然会偶尔闹事,却从来没有过毁坏客人车子的事例……
她想到这儿,扭头去看那个陶瓷,想到小姚的话,没有一模一样的对照,任何陶艺大师,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盛哲寒在监视自己?
安羽墨古怪地拧起了秀眉,得出这种结论,她并没有半点儿心惊。也许源于那个霸道专横的男人,之前就派人监视过她,出于人类天生奴性的一面,对他的监视,她已经习惯了。
可是如果上述的推论都是正确的话,安羽墨觉得自己的奴性不能再被无限制地消费下去了,否则等哪一天,盛哲寒让她舔他高贵的脚趾,她恐怕都会觉得很正常了。
那男人心理有问题,她绝不能被他给同化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亮了一下,打开短信,是郑依南发来的,说是昨天晚上砸他车子的人找到了,是个小混混,让她不要担心。
安羽墨想了想,动动手指,反回了条短信,“只有你的车子被砸了?”
安羽墨打好短信,给郑依南发过去,一边换好赵姐拿来的家居服,郑依南那边过了好久后,才很是纠结地回了个“是”字。
看到这个字,安羽墨心里面的阴云更甚,有些时候,过于巧合就太诡异了。
正想到什么,突然听到门再次被敲响,“安小姐,您需要用餐。昨晚您就没有用餐,今天早上不能再错过,您知道吗?”
规规矩矩的中看女音,却带着莫名的强硬。
安羽墨应了一声,急急地去饭厅用餐。
吃过饭,喝了中药,安羽墨这就急急地换上职业装要去上班,还没到更衣室就被赵姐给拦了住,“安小姐,由于您昨晚宿醉,所以少爷已经给您请了一天假,希望您用过饭后,去花园散布……”
“谁准许他帮我请假的?”安羽墨沉声问道。
盛哲寒向谁请的假,刚才她与郑依南通信的时候,怎么没听学长提起过?
哦,一定是萨布丽娜!
盛哲寒与萨布丽娜修好,这种事情,对萨布丽娜知会一声就行了,还需要劳烦郑依南这个董事长么。
“正好,好久没晒太阳了,我也正想去花园转转。”想到这儿,安羽墨压下心头的怒意,面上一片平静,随着赵姐外出。
刚在花园站定,就听到黎园传来车子的声音,听那音质,安羽墨知道是盛哲寒的跑车的声音,那男人,要离开?还是刚回来?
她这才发觉,自己一早上光想事情了,根本没去探究那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远远地,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就看到那男人披着金飒飒的阳光而来,一缕缕的朝起金洒洒的光线罩在他身上,为那欣拔的身躯增添了一抹犹如战神归来的凯旋感。
那男人走过来,由于是背着光而来,整个高大的身躯都将她的阳光挡住,将纤细的她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安羽墨只觉得眼前一晃,手中微沉,感觉有什么被她抱了个满怀。
“你要的东西,早已经消过毒的。”
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醇厚的低沉,没有任何不悦,可也听不出高兴来。
安羽墨低头,这才看清楚是杜天奇的那件血色运动衣。
现在已经被清洗干净,就像当初那个阳光热情的男孩儿,将这衣服披在瑟瑟发冷的她身上时一样,衣服没有多少变化。
可惜,人亡物在。
安羽墨轻轻地将衣服拥进怀中,拥进鼻端,深深地吸了口气。
脑中浮现出,那天飘着冷雨的夜里,自己把杜天奇带回公寓,他见到衣服时,眼中灼灼的惊与喜,像现在这个动作一样,抱着衣服轻轻地闻了闻,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与珍惜。
呵,安羽墨眼圈微红,瞳中突地盈了层泪雾。
他就这样死了,莫名地去了。
盛哲寒眼睁睁地看着安羽墨在自己面前落泪,男人双手背到身后,深吸着气,强抑着心头酸胀的怒意。
明明已经把这件衣服里里外外地消毒,又在每根丝线间,喷上属于他的味道,甚至在他的衣柜里面捂了大半天。
除了这件衣服染过杜天奇的血外,盛哲寒真想不出,到底这件衣服哪里能看出杜天奇的影子来??
上面的味道,明明是自己的,可这个女人想的,明显不是自己!
想到这儿,他转身出了花园,把傅阳找来,“去,看看杜天奇是怎么料理的?”
“杜家是不会接他入杜氏的墓地的。”
傅阳听了,好像早知道少爷会有此一问,“他生前惟一亲近的人就是周境得,安小姐还有阎敏了。恐怕现在惟有安小姐能他办个像样的葬礼。”
他说着有意看向盛哲寒,语气里面带着提醒。
杜天奇的葬礼由安羽墨去办理,并不合适,可再不合适,也不该由盛氏由少爷去办。
毕竟媒体到现在对安羽墨还很有微辞,认为是她害死了杜天奇。
安羽墨因为杜天奇的事情,名声一朝差似一日,再加上她是私生女这样不太好看的身份……
盛氏在这个时候,无论如果不能插手,这等于是引脏水泼身。
“曹伟芸呢?”盛哲寒莫名地冒火,“当年是她弄来的杜天奇,现在人死了,她倒缩得不见了!”
“据我们所知,曹伟芸应该是被杜博诚给关起来了吧?可能是家事……”傅阳低声回道。
深吸一口气,盛哲寒脸色难看,杜家把这事做绝了,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要了,直接就这么把人扔着,连管都不管。
想到杜博诚又要生孩子的消息,盛哲寒有些头疼地抚抚脑袋,也罢,随他们去吧。
他当即招招手把傅阳叫到跟前,显然认同了他的晒,低声道,“杜天奇的葬礼你去处理,别引起注意。还有,把人埋远点。”
看到傅阳点头,男人还不放心,突然低嗤,“要多远有多远!总之,看不见最好!”
他说完看向不远处抱着杜天奇衣服,还在流连不已的安羽墨,剑眉拧成一团,她摸着件衣服都这个鬼样子,简直令他脑仁疼。
如果再被她知道杜天奇埋哪,还不得天天去祭拜?!
傅阳点头,当即决定不仅低调处理,更得秘密处理了。
傅阳转身走了,才出了几步路就又被盛哲寒叫住,男人眉宇怒意频显,“你回去告诉秦助理,与圣罗蒂卡的那几个方案,让郑依南亲自出面处理,就说我都不满意,让他重做!”
“好。”
傅阳点头,快步离去。
盛哲寒这才感觉心里面舒坦一点,圣罗蒂卡最近是太顺了,确定地说是郑依南这个董事长做得太逍遥了。
不但约他的女人去酒吧喝酒,还敢在里面下药,今天一大早还不断给他的女人发短信,早晚他会收拾掉他!
男人咬咬牙,再回到安羽墨身边时,已经恢复成一派波浪不惊的俊魅冷湛颜色,“今天天气晴好,我们出去游玩。”
大掌随着话声而至,劈手将安羽墨怀里面的那件衣服夺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掷在地上。
安羽墨讶异了下,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看到运动衣上稳稳地落下盛哲寒的两个大脚印。
男人没事人儿一样,猛地捉住她细弱的手臂,蛮横地往花园外面带去。
“盛哲寒你怎么这样,天奇可是故去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遗物?”安羽墨挣扎着想要回去抢衣服。
“安羽墨,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给杜天奇办葬礼了,我让他曝尸荒野!”
既然连喷上他专属的男士香水,都不能引起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半点儿在意,就让那件运动衣烂在花园里吧!他不稀罕!
手上的女人一下子就不动了,乖乖地跟着他进屋。
“我们去哪里?”安羽墨心里面一想,觉得盛哲寒可能是带自己去给杜天奇选墓地,想到这儿,她更乖了。
“普罗旺斯!”
“什么?”
安羽墨一下子就甩开了盛哲寒的手,冷冷质疑,“去那里做什么?”
“听说那里的什么草很有名,女人们不是很喜欢么?”
“那跟我什么关系?”安羽墨反问,薰衣草什么的,她没感觉。她从青春期时,就与花无缘。当然,盛哲寒也可以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我打算把杜天奇安在普罗旺斯,在花海里面,每天都沐浴夕阳。”
普罗旺斯够远吧?看她一副不想去的样子,把人埋在普罗旺斯,杜天奇就算给薰衣草做了花肥,她也没时间去看半眼吧?
看到安羽墨面上露出一抹急切,他旋即续道,“杜天奇喜欢日内瓦的某个酒店,难道你想让我把他埋进日内瓦的那家酒店里面?”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要么送到普罗旺斯,要么就算了。
“那……那也不需要我亲自去吧?”她脱不开身,她事情多着呢。
“你不去谁去?”男人拧眉,正好趁这个时间去散散心,看她哭得,现在眼角都有着泪痕。盛哲寒真不知道,那个杜天奇有什么好哭的,死就死了!
转念男人心里面又笑了,看来她对杜天奇,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嘛,是自己小题大作了。
“我可以派人过去。”
安羽墨急急解释,突然被盛哲寒大手一挥打断,男人双手抱胸,噙着一抹邪肆而蛮横的魅笑,“你的意思是,今天哪儿都不去?”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不出去也好,正好我们在别墅好好玩。
“不如我们去看看阎敏?”
安羽墨反应忒灵敏,眼看到盛哲寒这架式,当即携住他的臂弯,抱在怀中,脸上立即配合着露出亲昵的笑,征求男人的意见。
笑话,他这种表情,安羽墨死都不会忘记,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看阎敏?”盛哲寒脸色不好,可低眸看到安羽墨讨好的笑,连被泪雾沾湿的眼睫都弯成月芽形状,无一不昭示着她的让步。
这种事情,放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盛哲寒也学会了就坡下驴,当即不着痕迹地让步,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状似淡冷地叮嘱一句,“去换衣服,车上等你。”
看到她听言后,突地露出笑意,发自内心的欢喜,盛哲寒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也跟着荡漾了下,平如死寂的心湖,仿佛突然汹涌出一股潮水,再不能平静。
“真是个妖精!”
男人咬牙,连笑容都让他无法自持平静,回想从前的那些女人,盛哲寒不觉得自己会为哪个女人,变得如此不淡定,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什么时候,她看到自己笑,也能像自己一样,心潮澎湃啊?
驾车很快到了艺术区,安羽墨整颗心提着,没听到郑依南那边的消息,相信达尔西应该在暗中保护阎敏,保护得很好吧?
安羽墨在整个来的路上,不安地绞着手指,直到车子停下来,盛哲寒扭头看她,“你在紧张?”
不愿意告诉这男人自己对阎敏的在意,安羽墨随意扯了句,“杜天奇死了,这件事情都上报纸了。你觉得周境得会装作不知道吗,我觉得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杜天奇死之前的遗言是,照顾好他的父亲。”盛哲寒听罢,魅眸紧锁着安羽墨,“杜天奇的亲生父亲是谁?”
“可能是周境得吧?”安羽墨不确定回道。
“这对父子从璀华别墅,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围着你打转,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安羽墨听了一怔,本来想绕开阎敏,绕过钻石那个话题的,可她没想到盛哲寒还是把话题给绕回来了。
“可能是想做医学研究,我的体质比较适合吧。”
安羽墨随意敷衍道。
“好吧,我会将周境得抓住,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研究。”盛哲寒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安羽墨的手腕,指尖扣着她的脉搏危险地轻笑道,“安安,你血液里面,到底有没有周境得的‘医学研究’,再过几天就会明了。让我们试目以待!”
安羽墨身子紧紧绷着,垂下眼眸,躲开盛哲寒危凛的探视。
无论验血的结果怎样,她都不可能告诉盛哲寒真相。
两人下车后,朝阎敏的公寓而去。
半掩着的房间的门,只需要手轻轻一推,就被打开了。安羽墨直觉得不好,当先冲进去,连身后想要拽住自己的盛哲寒都没能拦住。
她冲进去后,就看到满室杂乱,横七竖八地躺着人。
安羽墨看到那些人,不由地浑身发凉,疯了一样在每个人之间来回翻捣着,一张张脸,每一张都不是阎敏那张脸。
她疯了一样冲进别的房间,直到翻遍每个房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之后,突然松了口气,阎敏不在?那么说阎敏是逃了?还是——
“盛哲寒,给我钥匙,我要去找阎敏!”
安羽墨扫了眼地上的躺着的人,神情镇定而凶狠,敢碰阎敏,她绝对不会放过!
“你冷静下。”
盛哲寒显然比安羽墨要沉着,他抓住她,阻止她乱来,耐心地解释,“这些保镖是我的人,他们喝了安定成分的药水,应该只睡一会儿。还记得上次阎敏说的话吗,他说要回老家,依他的本事,一定是他将我的人放倒的,现在估计是跑去老家了。”
“你好好想想,阎敏的老家在哪里,我们一起去追。”
“老家?”
安羽墨听了这话后,愣了。
她抬头怀疑地看着盛哲寒,十分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误导她的判断?万一阎敏是被杜博诚的人给抓走了呢?
“你确定,阎敏没事,不是被人抓走了?”她不相信地狠狠质问。
盛哲寒耸耸肩,“被我保护着的人,谁敢抓?”
安羽墨窒住,她很想说杜博诚会对阎敏下手,可是,盛哲寒一定会追问缘由的。
盛哲寒又问了一遍阎敏的老家,这难为住了安羽墨,阎敏比她还小的时候就随叔叔去了国外,那个时候阎敏应该还不记事的。他怎么可能会对老家有记忆甚至是感情?
“不知道。”
她泄气地垂下肩,满脸失望无助。
“那么阎商呢?阎商的家在哪里?如果你不知道,那么给我提供阎商在国外的资料,五分钟之内应该能够查出阎敏去了哪里。”
盛哲寒沉锐的眸安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章俞湾。阎叔叔的老家在章俞湾。”安羽墨思索了一阵,用有些蹩脚的发音回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阎叔叔在国外扎了根,对于他的过往,安羽墨从来没有碰触过。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盛哲寒用力捏住她的削肩,“记住,时刻跟在我身边,不准离开半步。”
安羽墨淡淡应了一声,两人当即快速上了车。
虽然阎敏回老家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也不排除杜博诚已经查出了阎敏的存在了,即使再危险,达尔西也应该有点消息吧,他可是在暗中保护阎敏的。
盛哲寒飞速飙车,安羽墨坐在副驾驶座上,男人不时地打电话吩咐下面的人去找人。
在这样飞驰的情况下,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手握方向盘开车,十分危险。
安羽墨有心想要换回自己来驾驶车子,可还是忍住了,她捏着手机,偷偷地给郑依南发短信,让他尽快找到达尔西!
“你在干什么?跟谁联系?”
盛哲寒打过一通长长的电话后,转头看到安羽墨还捏着手机,满脸阴霾的样子。
“哦,”安羽墨脸上掠过一阵不自然,扬扬手机道,“我在发短信给阎敏,他的电话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