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演技不好,装的并不像。她以为他会笑,但他却没有,只是俯身下来。有一瞬,她竟以为他要吻她,结果却还是没有,他只是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像没这么严重吧。”
“就许你装?”她放弃了,坐起来。
“我装什么了我?”他好像很冤枉,替她调高病床靠背。
她语塞。的确,这是一场毫无把握的豪赌,如果匪徒直接爆头,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她突然就觉得后怕,喉咙干哑,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很久才又问他:“医生说你能起来走路了?”
“没什么问题。”他回答,拖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那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了。”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医院你开的?你撵我我就得走?”他不知哪里来的兴致,跟她抬杠。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她急起来,“这是我的病房,就算是你花的钱吧,我之所以躺在这儿也是工伤,你花钱是应该的……”
他看着她,任由她说下去,一直都没打断她。大约是怕吵醒千羽,又或者是觉得没劲,她自己停下来了,也那样看着他,终于问:“陈效,你说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沉默,许久才回答:“林薇,等这件事结束,等这件事结束。”
“这事情到底怎么了?”她想起自己的预感,还有这一夜一日的经历,其中所有的蹊跷与线索。
“你不知道更好。”他回答。
“告诉我,”她坚持,“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一点。有些事,昨天在电话里来不及跟你说。”
“那一句话就足够了,”他却这样道,“要不是你提醒,我不会有这样的准备。”
果然,她想到的,他也已经猜到了。接到绑匪电话之后,所有行动都是他一个人,报警,筹钱,交易,并未惊动任何一个公司里的人,否则事情的结果恐怕就全然两样了。林薇听着他说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入院之后就没看到过王俊,如果是在从前,出了这样的事,胖子一定是会出现的,这一次却没有。
“他人呢?”她问陈效,并没指名道姓,相信他明白自己说的是谁。
“昨天夜里已经离开此地,现在还在找。”他回答。
“你觉得是他吗?”她又问。
他没有回答,抬眼看了看她,那意思她是懂的——那天夜里,在和平花园,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不可能是别人。
“可是为什么啊?”她不解,王俊跟他几十年的朋友,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他,突然把他卖了,总该有个理由吧。
他还是不答,她也没追问,总是相信他一定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给她一个答案的。
“离记者招待会还有两天,”他换了话题,继续说下去,“要是我不能去,香港那边应该会派一个董事出席,所有程序你都清楚,由你来主持,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能去?”她急起来。
“不是大事。”他只说了这一句。
“那就告诉我啊。”
“你相信我吗?”他终于打出这张牌来。
她无奈摇头,却也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他无所谓她信不信,仍旧伸出手握住她的,就像救护车上一样。她突然就想开了,他说的大概是真的,只要他们都好好活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大的事情呢。
然而第二天,林薇就知道是什么事了。陈效去交易的时候不只是穿了防弹衣而已,还带了枪。他在给到警方的笔录中承认自己打了两发子弹,但现场混乱,命中与否,他并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他将面临私藏枪支、非法使用枪支和防卫过当的指控,具体究竟怎么样,还要等警方的弹道检验报告出来才能知道。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被警方拘留,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很快消息就传到媒体,传出各种各样的说法来。那个时候,离新闻发布会开始只有不到四十八小时了。可以想见的结果似乎是这样的——发布会现场没有人关心华善堂接下去会有什么新药,朝哪个方向发展,招多少新员工,所有记者提问都是冲着绑架案,和ceo会不会坐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