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尽管是狐朋狗友,可严诩和越小四的性格却有很大差别,哪怕严诩论文采胜过越小四,论武艺也绝不逊色于越小四,然而,从行动力和手段比,单看当初逃家哪个成功,这就见高低了。
看到皇帝明显有些心动,越千秋立刻又死皮赖脸地说,自己七年前七年后两次被北燕人给算计了,心里卯足了劲,这趟北燕是非去不可,随即顺势在皇帝座位边上屈膝半跪了下来。
“皇上,因为楼英长派人打探我朝官员阴私,这些天想来武德司和刑部总捕司都已经焦头烂额了,皇上和政事堂的相爷们也都觉得棘手。既然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爹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团让我大伯父配上我师父再加上我,怎么也能和他搭出一台戏来,您说是不是?”
他顿了一顿,继续趁热打铁地说:“再者,我知道皇上担心的是自己人的安危,可眼下北燕使团还没到,干脆我朝的使团就趁着这个时间差,立刻出发,这样你出使你的,我出使我的,只要金陵这边用点办法拖着北燕使团不放,我朝使团在北燕的危险就会少几分。”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还能一个换一个?”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地在越千秋头上砸了个暴栗:“北燕皇帝何等样人,他会在乎我朝扣住北燕使团?以他的性子,只怕要扬言若我朝敢动他使团一人,他杀百人千人作为报复!更何况,和北燕不一样,我朝这些老大人们,大多数都太讲礼仪了。”
虽说脑袋根本谈不上很疼,可越千秋还是故意抱头呻吟了两声,没有再拿什么歪理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只凭越小四已经重返北燕帝都这一个理由,就足够皇帝做出决断了。
七年前那一仗,是吴朝不动声色大胜一场;七年后,先有神弓门叛逃,再有现在不知道多少官员的把柄落入北燕秋狩司之手,全都可以算得上是北燕的报复。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反击,在还没有打仗之前,这士气就会低落到相当的地步。
因此,皇帝虽说反驳了越千秋的说法,可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最终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告诉阿诩,做好预备。”
喜笑颜开的越千秋哼着小曲出了垂拱殿大门,却和大步走过来的小胖子迎面撞了个正着。还不等他说话,李易铭就噌噌噌冲上前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又跑来找父皇说要去北燕?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武英馆就要挂牌开课了,你这个管事的就要走?不怕被人摘桃子啊!”
知道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越千秋不禁打量了小胖子一眼,到底没有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最初对越老太爷也好,对裴旭也好,嚷嚷想去北燕,那也就是凑热闹似的一提,可自从接到越小四那封信,他想到年纪越来越大的爷爷,这才真正打定了主意。
好歹也在暗地里在那边捣鼓了七年,去看看不是挺好?
可是,金陵有他的家,他的亲人朋友,他的根基,他怎么也不可能不牵挂。
因此,他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怎么,你是要毛遂自荐?”
小胖子一点都不想去和李崇明在国子监比表现争资源,这会儿就昂着头道:“当然,论身份,论能耐,没人比我更够格掌管武英馆了!”
那样的话哪怕越千秋回来,武英馆也是他的!
“你说得有点道理。”越千秋见小胖子顿时狂喜,他耸了耸肩,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可你已经进了国子监读书,再插手武英馆,小心朝中那些官员喷你!你就甭操心了,有阿宁和阿圆看着不说,白莲宗周宗主,将暂代我的理事长一职。”
“江湖武人怎么能胜任这么重大的职责!”小胖子还想和越千秋争取争取,可发现对方的目光似乎越过自己定格在了垂拱门,他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他的脸就黑了。
又是李崇明那个讨厌的小鬼!
这一刻,英王殿下完全忘了,虽说人家名分上确实是他的侄儿,但他自己也是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