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武英馆。小猴子在金陵可以开阔眼界,可以学骑马射箭,可以学诗词歌赋,我不怕说一句大话,他想学什么,武英馆就能提供什么!”
彭明终于彻底说不出话来。越千秋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他心中软肋。他冷着脸坐了下来,但到底没有再坚持什么绝不让小猴子留在金陵的话,可那只紧紧抓着扶手的手,却显出了他那极度挣扎的心情。
眼见气氛又僵住了,越影无奈地发现,自己今天这个和事佬竟是当定了。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等到把那一老一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方才说道:“彭会主,九公子关于武英馆的奏疏是早就呈递给了皇上的,皇上还传给政事堂以及各衙门看过,并不是临时起意。”
影叔平常话很少,今天这一会儿说出来的话,比平常三天的分量还多,越千秋当然感觉得出来。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唱黑脸,影叔不得不出来唱白脸,他在心里偷偷笑,可这胡搅蛮缠的黑脸他就打算继续装到底了。
“当然不是临时起意。就金陵城里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官宦子弟,我还不要呢!影叔,你知不知道,今天钟小白那厮还跑到了玄刀堂示威,说是他上书请办一个文华馆……我呸,都已经有国子学和太学了,他以为这学校是大白菜吗?国子监里想加一个就能加一个?”
听着这些让他难以取舍的消息,彭明终于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砰的一声重重一拍扶手。然而,大约是劲头用得太大,他就只听刺耳的嘎吱一声,紧跟着,那扶手便应声断裂,掉落在地。
面对越千秋那诡异的目光,越影的苦笑,他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憋屈极了。
“楼英长并没有回北燕,他还在我大吴的地盘没走,而且很可能已经潜入了金陵城!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欸!”
彭明说完扭头就走,可当听到身后这声叫唤,他还是脚下不由自主一停。可紧跟着传来的一句话,再次把他气了个半死。
“这张椅子你难道不赔给我吗?影叔你别瞪我,那扶手又不是我拍碎的……”
越千秋嘴里和越影抬杠,人却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拦在了彭明面前。他盯着对方那仿佛在喷火的眼睛,今天头一回对这位铁骑会会主露出了笑容。
“好吧好吧,椅子不用你赔了,回头你可得把袁师弟赔给我。我不妨明明白白给你一句实话,我可不是挑手下,是交朋友,他这性情很对我胃口!最后,请彭会主放心,只要有你提供的这一丝线索,我们就一定会把楼英长给揪出来!”
听到越千秋让自己赔人,彭明脸色遽变,可等听到越千秋明确表示和袁侯很投契,他不由得又渐生黯然。在如今情况越来越窘迫的铁骑会,小猴子没有对手,没有玩伴,那般没心没肺的青葱岁月还能过多久?因此,默立良久,他终究决定放下那点无谓的自尊。
“楼英长没来亲自见我,来游说我的那家伙后来也被我宰了,可我曾经严刑拷问过那人,侥幸问出了点东西。当初刘静玄戴静兰和那四大家成功南下,楼英长这个秋狩司的二把手却一无所成,所以很难堪。此番神弓门的叛逃怎么比得了上次的大动静,所以才来游说我,当然,他仍不满足。”
发觉越千秋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微微点头,彭明只觉得心头好受了一些,遂又继续说道:“徐厚聪既然敢叛逃,肯定是和他亲自接洽过的。如此一来,哪怕他藏得再好,但也许神弓门那留下来的八个人总会比别人多察觉到一些线索。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没等彭明转身走出门去,越千秋就笑呵呵地说:“多谢彭会主专程提醒。您要早这么通情达理不就好啦?那荒宅野屋住得不舒服吧?要不要也住到玄刀堂去?我那儿空屋子可多了,有白莲宗的五个人和神弓门的七个人,再多铁骑会三个人反而更热闹……咦,彭会主你别跑啊,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又不打算收你房钱!”
看着落荒而逃的彭明,越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他手中的诺诺也一下子乐了起来。在他们这两张笑脸映衬下,越千秋那表情显得尤其无辜。
我是真的很欢迎客人呀!干嘛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