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死

nbsp;柳瑟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缓缓平复过来。

    这里是哪里？

    她流转的目光向四周落去，她打量的这个陌生的地方，令人恐怖的气息，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她不免皱了皱眉，视线再往远移去，眼前却有些模糊。

    她这是？

    柳瑟心生疑惑，怎么远处的东西她有些看不清了呢。

    她尝试着站了起来，身体莫名的传来疼痛之感，她脚下一滑，身子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

    莫生阁……

    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三个陌生的字，回想起之前男子所说的话，她这是到了莫生阁吗？

    这又是什么地方？

    柳瑟试着往前挪了挪，整个人都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直觉很不好，所以她得要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远处像是隐隐传来一声女音惨叫，柳瑟不由想起之前掉进熔炉里化成灰烬的堇疏。

    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开始只是女人的惨叫，后来就转变成孩童的哭泣，再然后，又是老人的残喘。

    像是厉鬼夺命，压抑的人生生喘不过气来。

    柳瑟不信命，更不信鬼神之说。她壮着胆子往前走，刚走了两三步，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失足掉了下去。

    柳瑟在掉落之前紧紧抓着两边的墙壁，但墙壁太光滑，她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了去。

    而且一直在掉，且速度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承受这股压力了，慢慢的，她落下的速度也缓了很多，正因为冲击力不大，所以她掉在地面上的时候并没有很疼。

    这是一处没有光线，如同牢笼一般昏暗的地方，柳瑟刚走了一步，由机关制成的玄铁便死死的困住了她。

    她走不了一步，稍有不慎便会被这些利刃所伤，她只能待在原地，两眼无神的望着周遭漆黑一片。

    柳瑟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不再是相府三小姐，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过着普通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不用整日提防着别人的陷害，日子很平静，淡然无味，但也很幸福。

    她同时也找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两人携手一生，生儿育女，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个梦太长，太真实，太美好了。以致让柳瑟在梦中迟迟不愿醒来。

    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饥渴难忍，但环顾四周，没有生命的气息，更别提去喝一杯水了，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这里的光线很昏暗，定睛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她以为不过是光线的原因，但最终发现她是真的看不见了。

    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想要感受它的温度。她不由的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堇疏给她吃的那粒药丸了。

    柳瑟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的愚蠢，竟可以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她怎么可以这么粗心，这么大意。

    “你这么蠢还想去保护别人，可笑至极……”耳边响起一道低缓的男音，柳瑟看不见他的模样，但这声音却十分清晰熟悉。

    是那个黑衣人！

    柳瑟在心中笃定。

    他来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便感觉自己被人横空抱起，她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这个怀抱很冷，没有任何温度，让她想要抽离，但她越反抗，男子越用力，分明不想让她得逞。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听着这道浅浅男音，柳瑟的心同时沉入谷底。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么？”男子质问道。

    柳瑟没有回话，而是在心底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她先前明明提醒自己不可以轻易相信他人，那些警告，那些警惕，竟都消失不见了。

    “记住，杀手没有朋友，只有敌人。”耳边传来这道凉凉的语调，柳瑟不由眉头一皱，低声问道：“你真的快乐吗？”

    她的声音极为轻微，弱到快要听不见，但男子依旧回答了，声音冰冷入骨，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做你该做的，不要去想那些没用的事。”

    呵，无用之事？

    她怎能不去想他的残忍，他的狠厉让她无法忽视，以致怀疑他是否存在情感。

    难道杀手真要做到冷血，即便是生命也要恍若未闻嘛……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做杀手，宁愿不去报仇，宁愿就这么平平淡淡生活下去。

    “什么是该做的？”柳瑟一度想要个答案，但男子显然没有这个耐心，也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抱着她一步步朝前走去。

    她不知他要将自己带到何处，她保持着警惕之心，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没有大的声响，也没有之前那么惨烈的叫声，反而很静，安静的可怕。

    她闻到一股子清香，似是点着淡淡檀香，味道很好闻。

    男子将她轻轻放了下来，随即递来一杯热水，柳瑟有些惊讶，惊讶于他的态度，他为何这样待自己？

    当初将她关入莫生阁的人是他，将她解救出来的人还是他。

    这样的他，让她分不清是正是邪，是好是坏了。

    柳瑟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轻声道：“我有些饿了。”

    柳瑟现在看不见，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着，过了好久还没听到那声男音的回应，她有些慌了，站起身来，摸索着朝前走去。

    她的身子不稳，东倒西歪的，看着像是随时要摔倒一样，一双大手及时稳住了她，不过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一双女子的手，白嫩光滑。

    紧接着一道好听的女音便响起：“别乱动，吃点东西。”

    柳瑟早已饿坏了，闻到饭菜的味道，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狼吞虎咽的，像是一匹饿狼似得。

    刚才她还听到有女子低声喘气的声音，可是这会儿怎么没了？

    她的眼睛虽然暂时看不见了，但是耳朵却变得灵敏起来，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