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不住。也不再多待,她叮嘱安绿真两句,便转身下了楼,顺手替她把门关上。下楼的时候,她不禁兀自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他们母子关系缓和了一些,若是明天儿子知道是她在他的汤里下了药,恐怕母子二人又得似从前般疏离了。
可是为了他的终生大事,她也只能是身不由己的去做啊。
房间里,灯光幽浮,静谧得让安绿真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看着床上熟睡的宫清城,安绿真的神情很复杂。
她坐在他身边,轻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独有的温暖,心里便漾着一丝甜蜜。
有多久了,她和他没有如此亲密过。
这几年,他们之间冷漠疏离得比普通朋友都不如,他几乎不让她碰他,哪怕是手与手之间的触碰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而现在,只有在他沉睡得毫无知觉时,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凝视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却也是幸福的。
尤记得,夏末还在之时,她冲动鲁莽的给他下药。
还有那一次,她趁他酒醉之后本欲和他发生些什么,却最终无果。
如今,这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刚怀孕,头三个月尤为重要,为了得到这个孩子,她不惜让她的身体背叛了他。今晚,她只能蜷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睡一觉,等到一个月后,所有一切便成定局。
日后她唯一要做的,是找个值得信任的医生帮她隐瞒怀孕的周数罢了。
不过这并不是难事,虽然她在爱情方面是个失败者,可是在人脉和友情上,她是自信的。
宫清城呼吸均匀,俊美的容颜连熟睡时都是英俊不凡魅力十足的,而他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氛萦绕在空气中,让安绿真陶醉其中,欲罢不能。这个被她爱极的男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让她与之亲近,想到此,她的眉眼之间不免浮起一抹怅然之色。
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短短良宵,睁眼已荡然无存。
宫清城脸上的神情恬淡,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睡得极为安稳。
反倒是安绿真脸色虚浮,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显出几分憔悴之色。事实上在过去的这一晚里她几乎没怎么睡,她就那么贪恋地看着宫清城的容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一分钟就不想浪费。直到黎明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再睁眼,天光已经大亮。
床上的宫清城微微动了动时,安绿真才悄然地起了床。
将真丝暗纹的睡袍裹在身上,她去拉开了窗帘。
又是阳光明媚的晴好天气,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漫进来,屋子里明亮得暖意丛生。许是感觉到有些刺目,宫清城用手挡着眼睛,但下一刻就警醒地坐起来。
屋子里还有淡淡的芬芳,散发着一室旖旎。
安绿真在窗前身穿睡袍,腰间的腰带系得松散,胸前一抹春光恰到好处的露出来,脸上带着明朗而愉悦的笑意,“不多睡会儿吗?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宫清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这种戏码你一而再就不觉得无耻?”
安绿真笑容浅淡,“招不怕滥,好用就行!”
宫清城的头还有些昏沉,但凌厉的神色如同撒旦般邪肆,他蓦地下了床,长臂一伸就掐住安绿真的脖颈,将她按倒在矮柜上,声音冷如寒冰,“你越是这样就越将咱们从前的情份抹杀得一干二净,也只会让我更厌恶你,别以为我会纵容你一直胡闹,安绿真,你给我好自为之!”
“嘴上说讨厌我,身体却不然,昨晚我只是稍作挑拔,你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啪!”宫清城忽而一扬手,一个耳光就狠狠打在她脸上。
安绿真错愕万分地捂着灼痛的脸,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他居然打她!
宫清城却丝毫不为刚才的行为后悔,反倒是更为阴狠地说:“你最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宫清城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安绿真没有落泪,没有满脸委屈,短暂的惊愕之后,她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不甘:“清城,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怪你。你若是打了我的左脸,我会把右脸伸过来给你打。你要我走,我走便是,不过终有一日你不会再这样对我的,我永远不会停止爱你。”
她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僵直着身体出去。
她一脸清冷的刚下楼,宫清城就已经身衫整齐的冲下来,阮丽萍刚巧出来,见他一言不发就往外走不由上前拦住,“清城,你去哪儿,早餐准备好了……”宫清城凌厉的眼神如利箭般投射过来,阮丽萍不由得一愣,心虚地将后面的话全咽进肚子里了。
宫清城头也不回地走了,阮丽萍看着他决然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个儿子,又不知道要怎样怨她了。
待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安绿真还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