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挨到家,三人刚进客厅,木美辰笑道:“今天晚上我和小笒一起睡,你没什么意见吧?”
安笒皱眉:“我……”
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
“好孩子,我有话对你说。”木美辰笑了笑,她看着安笒的眼神慈爱、温暖,像是细细的阳光落在身上,“我想,你也一定有话跟我说。”
霍庭深平静的看着安笒,表示自己尊重她的选择。
“好。”安笒冲着木美辰点点头。
她的确有事情要问木美辰。
晚上,安笒穿着睡衣去木美辰的房间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安笒进来,她皱着眉去了洗手间,过一会儿,拿着毛巾出来嗔怪道:“头发不擦干很容易感冒的。”
“我自己来。”安笒觉得有些尴尬。
木美辰笑了笑。将她按在沙发上:“坐这里。”
安笒拗不过,只得顺从。
她捧起她的头发包在毛巾里轻轻的擦,动作十分温柔。
“庭深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木美辰笑道,“有女儿就可以给她买漂亮衣服,给她梳小辫……可惜生了个的男宝宝。”
安笒攥了攥手指,坐在沙发上,身体不自觉的绷紧。
“我不知道心心生了个女儿,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早点找到你。”木美辰十分伤感,“这辈子,是我对不住她了。”
安笒攥紧的手指忽然松开,避开木美辰拿着毛巾的手,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妈妈会死的那么凄凉、那么悲惨……
“庭深说你都知道了。”木美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指绞着毛巾,缓缓道,“其实你应该问我,当年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安笒抿抿嘴唇:“你说。”
“我生下庭深三年之后得了尿毒症,万不得已,我将他送回到霍家,原本是想安安静静的死。”木美辰缓缓道,她声音低沉,像是拂尘扫去尘埃,露出往事的本来面目,“后来你的父亲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安笒,似乎很难将事情说下去。
“你说吧,没关系的,我知道他不爱妈妈。”安笒淡淡道,心里却为安心觉得不值得。
“你错了。”木美辰摇头,“慕天爱的人一直都是安心,他之于我不过是愧疚。”
当年,她和安心一起遇到了受伤的慕天,两个年轻姑娘都对那个邪魅、冷傲的男人动了心。
安心身体不好,柔弱的没有存在感,可却偏偏勇敢的帮慕天引开了追杀他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两人的缘分就种下了。
“因为帮派势力较量,慕天和木家有了过节。”木美辰绞着毛巾的手指有些打颤,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父亲为此气急攻心去世。”
安笒闻言一震:“怎么会……”
她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恩怨,那么时至今日,其中的亏欠,又怎么算的清?
“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对慕天又爱又恨。”木美辰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甚至迁怒到心心,失去家人之后,我真的要疯了。”
安笒攥紧手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心知道我生病之后,偷偷去做了配型。”木美辰咬着嘴唇,声音打颤,“那个傻丫头……她夹在我和慕天之间左右为难,也是难为他了,但是小笒请你相信,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捐献肾脏的人是心心。”
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可她直到是心心死了之后才知道全部的事情。
安心瞒了所有人包括慕天,她身体孱弱,生产之后原本就元气大伤,再做了肾移植……不久之就去世了。
安笒觉得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塞塞的难受。
“这是真相?”她抬头看着木美辰,和她之前知道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难道不是慕天深爱木美辰,所以利用了妈妈的感情,最后更是哄着她献肾开丢了性命?
“这里有一本你妈妈留下的日记。”木美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硬壳本子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第二天早晨,霍庭深睁开眼睛,看到安笒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本子,眼睛红肿的像是桃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到安笒面前半蹲下来关切道,“小笒?”
安笒茫看着霍庭深,双手抱住他的头,闭上眼睛,脑中不停闪过日记里的内容。
“我幸福的同时希望美美过的好,我和天哥亏欠她的,就让我一个人来偿还……”
霍庭深感觉到有滚烫的眼泪落进脖子,身体一颤,抬头看到安笒已经泪流满面,眸子一紧:“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