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叹气。
果然是这样。
左野磔的行事作风还是左野磔式。
“可是,他真的没有跟我说,你们搞错了吧?这怎么可能?”他刚刚明明是去工作,她还听见泷泽说中东什么什么项目的事。
顾惜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左野磔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索性闭嘴,等男主角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都站这儿?”
“随便聊两句。”顾惜笑笑的拉走左野雨。
“怎么站在门口?佩儿睡了?”
“睡……睡了。”上官琦觉得事情太过突然,她感觉好像做梦一样,这世上大约没有像她这种每次都是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嫁掉的人了。
“你怎么了?”左野磔拉开房门,抬步进去看女儿。
上官琦跟在身后,张张唇,又张张唇,终是问:“磔,明天……我们举行婚礼,是真的吗?”
左野磔站定,片刻回过头来,看定她,想了想才说话:“你愿意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愿意吗?”左野磔还是看定她,眸光变得有些幽幻。
“我们……没离婚。”
“你不喜欢举行婚礼吗?”还是,还是要离婚?他知道是急了点,在他们的爱情经历这么多的风雨之后,在新添的伤痕未完全痊愈之前,他知道举行婚礼对她来说意味着从此身份改变。
但,这是他目前逼切想要的,他想要婚礼,他想她在他的身边。“家里人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他看着她,眉间隐约有些薄蹙。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它不是真的。”上官琦至今仍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梦曾经多遥不可及,它说实现就实现了,真的很虚幻。
“为什么觉得它不是真的?”左野磔抿抿唇,手指隐隐有些微微蜷缩起来,他其实也有些害怕,害怕他苦心准备的一切,换来她的拒绝。
现在,她已经有资本去拒绝他了。她不再是等在原地的那个十六岁的女孩。
不是那个永远微笑看着身边好友一个个穿着圣洁婚纱幸福的走到红毯那端,眼眸里却流露着不经意的渴望的女子。
她现在,已经可以放开他的手游走天下。
上官琦走了过去,伸手搂着他的腰:“因为它曾经那么遥不可及。”
“跟我结婚,对你而言,有那么遥不可及吗?”左野磔抬手揽住她,言语间有些心痛,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年他儿戏般的求婚大典,曾伤害她这般深。
“嗯。”上官琦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想起这十四年的点点滴滴,想起过往的种种,诚实而心酸的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
十四年,她是她所有好友中最早恋爱的人,却是最迟结的婚,说不渴望婚礼是假的,一生人只有这么一次,她却草草完事。
“我知道,我们现在把什么都埋在心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为了努力的重新开始……我真的以为我们还要花很多很多的时间,才会解开心里的疙瘩与误会,我没有想过还会有婚礼,真的,没想过还有婚礼。”以致,她在奥兰多看见工作人员在筹备自己的婚礼,还没发现。
其实她只要过去问一下,就会知道这个婚礼是为她自己而筹备的。
左野磔闻言心里很难受,他吻着她的发,糯糯的说:“对不起,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没有人明白,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自从想起过往的一切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亲朋部属都对他说,他想起来一定会后悔。
这些年,他是怎么去找上官琦的,他没有一刻忘记。他在奥兰多的屋顶,整夜整夜的看星;他在内罗毕的酒店里对着洗手台一站就是大半天;他在首尔江北别墅,神经质的站在湖的对面看那座漆黑的花房;他跑去圣彼德堡,一条街一条街的寻过去,只是为了找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女子……
他都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但是她却再一次走了。
这一次,她没带走任何的通信工具,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因为她的行踪在飘忽,每个地方都不会停留很久,才追踪到,她就已经离开那里了。
他的心是慌的,他怕她一去不复返。
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仍旧表面维持冷静地去追踪着她的去向。
他怎么会不爱她?她就算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她,凭什么以为俱俱一个婚礼他吝啬给她?
“你愿意嫁给我吗?还是没有动人的求婚,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他问,声音充满不确定。
“左野磔也有害怕的时候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眸深看着他。
“有的。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他再问。
“愿意,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