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棠这一觉睡得极长,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在她安睡的几个时辰里,京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入宫三年,登上后位两年的皇后司马清菡因在后宫使鬼蜮伎俩,害人无数,皇上大怒,下旨将其打入冷宫,镇国公司马翼教女不严,罚俸一年,责令闭门思过。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暗里的消息还有慕瑾之和朝廷达成协议,西南地震,慕瑾之出资五百万两白银赈灾,皇上感其义举,将江南河道的漕运交予慕瑾之。
“公子爷最初和皇上提的是,要朝廷冶铁的两成利润,铁能打造兵器,冶铁局一向由得皇上器重信任的朝廷命官管理,皇上当然不肯,主动换了江南漕运,其实,公子爷从没想过要在冶铁局里参一脚,真正目标一直是江南漕运,只是若直接和皇上开口,皇上多疑,难免刁难,于是公子爷使了个声东击西之计。”
这是后来秦铁和许桑棠炫耀慕瑾之的丰功伟绩时所说,那时,江南河道尽在慕瑾之掌控之中,江南富庶,物资多数经由河道运送,慕瑾之大刀阔斧,肃杀异己,安排亲信,又收服漕帮,将水匪狙杀殆尽,不到一年,慕府资产扩张一倍。
此是后话,不提。
此时,慕瑾之出了宫后,去了别院针灸,许桑棠对镜梳妆,想起她就在马车里睡到差不多十点,护卫们百无聊赖的守在马车周围,有些不好意思。
昨夜的那些动静,想必被护卫们听了个彻底,想到此,许桑棠脸红了红,梳理长发的手略一顿,翠羽接过她手里的玉梳,帮她梳了个简洁好看的发髻。
而绿衣边张罗许桑棠的早饭,边叽叽喳喳说着刚从宫里得来的消息。
“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小姐你说接下来谁会当皇后?会不会是那位淑贵妃?听说她最得皇上宠爱,先皇后去世后,她独宠后宫十多年,还生了二皇子和莹月公主。”
“她若能当皇后,早就当皇后了,哪用得着等十多年?再说了,司马清菡只是被打入冷宫,并未废后。”
“小姐,我不懂,皇后娘娘都被打入冷宫了,还出得来吗?”
许桑棠妆扮好后,在桌前坐下,开始享用迟了两个小时的早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司马清菡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司马世家也硬挺得很,至于淑贵妃,二皇子守卫西北,握有大昭国六分之一的兵权,淑贵妃的父亲钟将军,是大昭数一数二的将领,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很高。”
军中一向有二虎并肩之说,二虎指的便是淑贵妃的父亲威远候钟锐钟将军,和赵灵的爷爷龙威将军赵昌,赵家是纯臣,只效忠皇帝一人,对朝中各派的倾轧丝毫不沾染,赵家人娶的女子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相对来说,皇帝更信任赵家,而钟家,因为有二皇子在,自然更倾向于二皇子,就算皇帝再喜欢二皇子和淑贵妃,也不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容忍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拉帮结派。
更何况,天家无真情,皇帝对淑贵妃的宠爱是真的宠爱,还是拉拢和安抚钟家的手段,谁知道呢?
“既然她的娘家这样厉害,二皇子又有出息,不是更应该她当皇后吗?”
功高震主,加上兵权一向是被皇帝猜疑最重的,注定淑贵妃永远不可能登上后位,相对来说,只有文臣,没有武将的司马世家,更让皇帝放心。
只是个中情由,许桑棠不想和绿衣解释那么多,糊涂一点,才更开心。
见许桑棠沉默,翠羽娇声叱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谁当皇后与我们有什么相干?还不快做事!就仗着小姐纵容你,整日的偷懒。”
“谁偷懒了?本来就没多少事嘛!小姐又不像别人家的小姐,事事要人服侍。”
绿衣不服气的反驳道,翠羽没理她,端了许桑棠洗脸的水出门,绿衣怕她生气,不迭的追了出去,“翠羽姐姐别恼,我只是随口说说,大不了以后小姐的事全都我干,你歇着就行……”
她娇脆悦耳的声音渐渐远去,许桑棠眼里的笑浓了些,她这两个丫头,翠羽心思重些,行事也稳重,也更会看人脸色,更适合在深宅大院里当差,绿衣就是个小姑娘,快人快语,嘴巴总是关不住,真怕她哪天就闯出祸来,幸好慕府上无公婆,下无姑舅。
对了,还有慕府别院的纤云。
“来人。”
八大护卫大多受了重了伤,全在别院养伤,今日保护许桑棠的是十名虎卫和两名蛇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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