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这才沉着脸看向燕宗平:“不知道宗帝怎么解释六星病重?如后呢?她难道就不管吗?”恨水心里有气,不管怎样,六星也是宫秋如的亲生骨肉,虽然当年是他们对不起她,可……可她怎么能让六星病得这么重?
“如儿也病了,自然就顾不上她了。”他话里的指着让燕宗平心生不悦,嘲讽道:“说起来,如儿的病还跟贵国的念帝有关啊。”
“嗯?”
“恨水公子应该也知道,好好的腿泡在水里三个月,不废也残了,朕废了很多心思才保住了如儿,可病根还是留下了,偶尔疼痛难掩,而这种情况,每年都要发作几次,不知道这些,恨水公子怎么说?”
恨水的脸白了白,也有些热,他一着急就忍不住……
六星这几年因为被欧阳沉醉忽视,大部分时间都是梅子和他来照看,自然亲厚,就差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看到六星躺在这里,自然急了些,语气也不好,沉下心思,他面上歉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带走六星?”
六星终究是醉的孩子,加上燕竹君的事,这宗帝绝不会善待孩子,还是先带走的好。
更何况,六星对醉的重要性,也怕孩子成为他威胁醉的砝码。
“这可不行。”让他带走了孩子,他还怎么控制欧阳沉醉?
“为什么?”
“原因自然是如儿也舍不得孩子,毕竟,这孩子也是她的亲骨肉,等如儿的腿疾好了,自然会把孩子接到身边自个儿照顾。更何况,恨水公子虽然是念帝身边的人,可毕竟不是孩子的亲人,孩子估摸着……也是不愿意的呢。”燕宗平指腹落在昏睡的六星身上,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恨水握了握拳,自己想要带走六星,恐怕不易,不如退而求其次,先留在宫里打探醉的消息。“这样一听,的确是在下鲁莽了,不过六星的病情反复无常,在下着实担忧,如果方便的话,想留在宫里直到六星完全痊愈,不知,宗帝怎么说?”
“自然求之不得!”燕宗平嘴角扬起弧度,他还正找不到理由把他困住。
他自己撞上来,就不要怪他无情了。“来人!带恨水公子去养心殿偏殿,好生伺候着!”
恨水跟着宫人不动声色的离开,可燕宗平的心思他已然猜到三分,他不会真的以为燕宗平是担心六星的病才留下他,恐怕这个留,有扣押的成分在里面。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救醉,只能暂时留在皇宫,再做打算。而燕宗平的话他此刻细细想来,又有几分不妥,据闻如后在两军对垒期间,曾被燕竹君以六星要挟逼迫自杀,她当时是答应了的,可见她并非对六星无情。先前在御书房他心急之下忘了这茬,如今想来……
也许,如后才是救出醉的关键所在。
脉路清晰之后,恨水当晚用迷香迷晕了明则伺候暗则监视的小太监,用易容术把自己的脸易容成小太监的,在换号衣服,就偷偷出了偏殿,再几次故技重施,终于,扮成了伶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入了伶琅宫,再偷偷潜入了寝宫内。
寝殿的门被从外推开,宫秋如警觉地睁开眼,身后的脚步声很轻,也很陌生,不是胭脂,也不是燕宗平。她不动声色地催动体内盘踞的内力到达掌心,如果身后的人有异动,她绝不会客气。只是来人进来之后却只是站在了十步外停了下来,唤了声:“如后。”
低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久远的熟悉与陌生。
想明白这种声音到底归谁所有,宫秋如的脸色变了。她坐起转身,一双清冷的目光沉着地落在身着太监服的陌生男子身上,“恨水?”
恨水把脸上易容的东西搓掉,露出了恨水温和清俊的面容,这才看向宫秋如,“如后,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已经三年了。一转眼,恍若隔世。宫秋如有片许的怔愣,出神之后却很快恢复正常,眉眼软下来,却依然带着疏离与冷漠:“公子找本宫何事?”问是这样问,可心里对于恨水的来意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可如果不想蹚浑水,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次来,是为了醉……和六星。”
六星的名字让宫秋如身体僵了僵,恨水没有错过这一反应,继续道:“我知道,三年前醉做了很多错事,甚至最后因为误会而让如后吃了很多的苦,可毕竟,当年醉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花都国的七皇子和欧阳东觉设计。可不管如何,依然是醉的错,如后要恨醉不可厚非,可在如后拒绝之前,有些真相我还是有必要让如后知道。”
“真相?”
宫秋如抬起头,一双清眸晦暗莫名:“恨水公子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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