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便如蛟龙般在他手臂上探出一头,链头直指韩素!
“诛邪!”诸梦妍便惊呼一声,她话音未落已经抬手拉住韩素手臂,就往前一步,挡至她身前,对着黑袍司刑盈盈一礼,“玄龟山诸梦妍见过前辈。”
黑袍司刑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就皱了皱:“你姓诸?”
“晚辈姓诸,老祖宗第十一代孙。”诸梦妍抿了抿唇,“今日之事全因晚辈而起,她……”一指韩素,“也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
黑袍司刑便扬了扬眉:“你待如何?你想代她受罚?”他面色微微缓和,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诸梦妍身上。
诸梦妍下意识便挺了挺腰身:“晚辈这位朋友前来三清宫,原是为入门而来,倘若只因这一件小事便遭受如此重责,岂不是叫天下散修寒心?晚辈愿意代她受罚!此外,动手者并非只有晚辈这位朋友一人,当时有人偷袭,晚辈朋友不过是还击而已,前辈是雷鸣殿司刑,公正严明,想必也绝不会让另一主犯逍遥法外。”
黑袍司刑眼睛就是一眯:“你这是在教我,应当如何行事?”
他声音并不加重,然而无形的威压却无时不在,在他那宛如山岳压身的注视下,诸梦妍脸色发白,额上更是渐有细汗渗出。
“梦娘你让开罢。”韩素暗暗一叹,实不知事情究竟为何竟会发展到这一步。不论是大到天外天,还是小到这三清宫雷鸣殿,对韩素而言都实在太过陌生,知己而不知彼原是兵家大忌,韩素自幼受到祖父教导,行事中既带有军中人物的杀伐决断气,更不乏其谨慎周密处。却不料此番迭遭波折,到底还是轻易得咎,可见不论何时“无知”都是大错,却是怪不得旁人。
在韩素看来,眼前波折其实只是小事,还是一桩原本可以避免的小事,之所以这一桩小事却在纠缠中越闹越麻烦,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咎到她自己的行事不当上。她正暗暗反省自身,就听得殿外一声长笑传入:“好个谢老三!亏你也是元神期高手,平白欺负小辈,你倒是很有脸面,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连笑三声,人尚未至,声音已是传入。等到第三声笑罢,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单手提剑,徐徐从殿外跨步而入。
他也是一身黑袍,披散着长发大步跨入殿内,被他提在手上的一柄长剑却并非什么利器,而不过是一柄不曾开刃的木剑罢了。他口中说着讥讽之语,脸上表情却是漫不经心的,进入殿内后他目光在韩素脸上一扫,手中木剑就斜斜指过:“你……便是你,想要加入乌剑山?”
也不等韩素答话,便又收回木剑,抱剑在怀中,眼神转过:“你想入乌剑山,却不知一个规矩么?嘿!我乌剑山的人在外头,可没有这么孬的!看见没?打败他,只要你能打败他,莫说是免你此刻刑罚,便是让你加入乌剑山又如何?”说罢,他迈步便往大殿主位处走去,走过主位下的石阶,也不管旁人如何,大袖一拂便大马金刀地坐到了高台主座之上。他懒洋洋的靠坐着,居高临下注视下方,俨然便是一副主人姿态。被称为谢老三的黑袍司刑瞳孔就是一缩,玄黑的诛邪锁链被他反手一握,顿时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