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
坐上的萧寒闻言淡淡一笑:“娘娘恐怕说笑了,月妃娘娘的舞蹈温婉缠绵,细致柔美,的确不失为舞中佳品,但要说有锦上添花,独步天下之惊艳,却是不够火候!”
“哦,是吗?”
卿月冷笑,虽说碍于君威不敢放肆,却也不愿意让群臣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体面,当下有些不服气的道:“本宫虽有雕虫小技傍身,却不敢妄言独步天下,不知将军所说者何人,竟敢将这凡人望尘莫及的‘独步天下’四字给担了去?”
群臣百官闻言也是翘首以盼,卿月几次三番伴驾君前,舞技有目共睹,如今却被萧寒贬得一文不值,也不知道这萧大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井底之蛙,自然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萧寒仰首灌下最后一口烈酒,毫不掩饰话中的嘲讽讥诮。完了招手再让人抬来一壶烈酒,咕嘟咕嘟喝下,这才慢条斯理一字一顿道:“当今之世,唯有一人舞技可惊艳天下,那便是——水冰汐”
萧寒“水冰汐!”三个字出口,刹那之间,群雄沉寂。
“水冰汐”三个字便是刻在百官心底的禁忌,三个月来没有任何人敢提及。因为提到她的人都被处死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还在不在宫中,自从三个月前朝堂上昙花一现后她的消息便如石沉大海,神秘莫测得让人心寒。
“……”
卿月沉默,不敢说下去,她虽然是后来者,但也清楚宫中有些东西碰不得,比如那片名唤“天女宫”的殿宇,比如一个叫“水冰汐”的人。
这也怪不得卿月害怕,和她一起侍奉夏侯君晟的本来还有另外一名女子,那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水冰汐的事情到处追问,结果被夏侯君晟撞见一掌拍得灰飞烟灭。
卿月是个知足的人,她知道自己生或者死的分量。
“萧寒,你找死吗?”
夏侯君晟冷哼,大掌一握,透明夜光杯化为飞灰。而他只是冷冷的坐着,仿似一切与他无关,冷然静寂的坐着。
没错,她的舞蹈只为一人,所以绝艳天下,可那个让她心甘情愿一舞的人却不是他,从来就不是他。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萧寒淡淡一笑,翩然饮酒,不知何时起学会的波澜不惊,学会的云淡风轻。
“君上从未认真看过,何曾知道她肯与不肯?君上,汐儿是臣的妹妹,如此良辰美景,君臣相聚却不见妹妹,臣……心寒!”
记忆回到那一日,漫天红梅掩映下那张消瘦的小脸。
“萧大哥,他是不肯原谅我了,不肯!”
容颜消瘦的女子低声苦笑,清冷绝世的小脸比不上如今盛装浓宠的西门镜訾,比不得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卿月娘娘,她谁都抵不过,只因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什么样的苦恼都只能往心里埋。
心酸,那是他唯一的感觉,内心深处由里而外的心酸,覆盖所有求而不得的苍凉。
“我总想着,他会找个机会来看我,所以我一直在练习微笑,怎样才能笑得最好看……萧大哥,我何时才可以不这么卑微……”
“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他而死的死,伤的伤,废的废,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还要我怎么办?”
司马少康死了,司寇瑾瑜逃了,司马少华废了……一个个无法割舍的人,越来越远,水冰汐也有她的无可奈何,不可能事到如今还能笑着对夏侯君晟千般逢迎万般哀求。可她不低头,这一段曲曲折折的感情谁来转弯?
“既然在洛城过得不好,为何不来找我?”
这是萧寒的原话,当日水冰汐背叛事发之时,他驻军徐州整顿,还未来得及回帝都洛城。
“我找你,找你又能如何?不过多了一个受牵连的人!”
水冰汐摇头苦笑,彼时冬雨萧疏,红梅嫣然,一身单薄素衣如雪的女子寂寥而立,清冷绝世的脸上却没有泪水,习惯了坚强的人总是连眼泪都习惯性憋着,无论如何的心灰意冷总不肯哭出来,“萧大哥,一切的起起落落,不过是我咎由自取,我说过,不怨的,任何人都不怨……”
三个月的时间度日如年,大概只有水冰汐自己知道的情不情愿,失去孩子,失去爱情,她搬到清静无为的天女宫再未出过一趟宫门。可即便如此,日子依然要过下去,强颜欢笑也好,隐忍寂寞也罢,人活在世间本就要承受诸多因果,不管谁的劫谁的缘,降临到身上便只能受着。
“汐儿,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鼓励你回到君上身边!”
萧寒轻叹,面对这样一个水冰汐,他无可奈何,唯一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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