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夏侯君晟自始至终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在城楼上的百姓最需要支持也正是镜军最乱的时候发动了攻击。关于这点,几千年后的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伟大的军事天才曾经说过的话可以对此作出很好的解释:在战役实施中,只有一个时机是最适合的,能抓住这个时机的,即是天才。
夏侯君晟抓住了这个机会,于是烈火初张照云海,赤壁楼船一扫空。
镜军,彻彻底底的被灭了。
没有任何悬念的被灭,人心的力量在此时表现得无比的明显。
军容整肃的天晟军队自敞开的城门进入宿迁,两边百姓担酒执壶,夹道欢迎。夏侯君晟冷冷的看着眼前匍匐的李文远,微微勾了勾唇角蹲下身来。
“寡人一世英名,可在将军手中损及半分?”
李文远浑身一震,刹那间虎躯颤抖冷汗吟吟,原就匍匐低垂的头颅愈发的垂了几分。
“其实……看似正大光明,才是卑鄙的最高境界!”夏侯君晟淡笑,轻轻的拍了拍李文远的肩膀,“可惜你永远体会不到了!”语毕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袍袖飞扬:
“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拖下去杖毙!以后若有谁再用同样的方法守城,下场形同此贼!”
李文远匍匐的身体蓦然间沉下去,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地面再也爬不起来。
至于以后,碧落黄泉还能不能找到那张通往天朝繁华的门票?
没有人知道。
他只是用自己的卑鄙成全了另一个更卑鄙的人的高尚,成全了这个时代血腥的高尚。
“传寡人的命令下去,即日开放北仓放粮救济城外难民。另外,好好安抚此次守城遇难的无辜百姓,伤者就医,亡者安埋,另每家发放纹银十两作为补偿!”
彼时的夏侯君晟,多少还有一份单纯的赤子情怀,即便卑鄙也还在疯狂的迷恋着高尚。
或许这才是他的卑鄙之处。
只是卑鄙与高尚之间谁又说得清楚呢?他也只是以高尚名义在走一条卑鄙的路而已,呵呵,这个世上,谁不是这样?
两日后,下邳城外。
崎岖的山道上,一辆双帷马车疾驰而来。
宽大的马车内坐了一位年轻女子,此时粉红的帘幕被微风吹开,依稀露出年轻女子的衣着容貌来。
女子年纪约摸二十一二,白衣胜雪,乌发如云,一双灵动过人的剪水双瞳饶有兴致的看向车窗外的山容水色,快活洒脱的表情让抑郁重重的人也会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是值得难过的。
女子的腰间系着一条柔软的白色腰带,逶迤长裙散漫而随性的伴着女子静坐的动作铺在凳子周围,愈发的衬得白衣女子腰如纨素,身似轻云,无限的柔软飘逸。
赶车的车夫是个易了容的年轻男子,之所以说易容,是因为他虽然头戴毡笠,身披蓑衣,且贴上胡子装成了五六十岁的农家老汉,但细心的人还是能从他细嫩的双指和颈间白皙的面皮看出他是个化了妆的翩翩少年郎。
雨后的山路极是湿滑难走,少年在转了几个坡度比较大的弯之后开口说话道:“姑娘,过了前面这座山头是一个小镇,规模虽然不大,客栈倒有两三家,姑娘今夜要不要在此歇息?”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道:“随你的便好了,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一切还得仰仗老伯安排!”语气轻柔,客气有礼,若是不解内情的人,当真会以为这只是一对平凡的车夫和雇主在商量着住宿的琐事。
那化了妆的老伯应了一声“好的”,继续驱马前进,宁静的山道又恢复了初始的沉寂,只有马儿疾行的马蹄声混合着车轮撵进泥土的滚动生,联袂交响,奏成了一幅“车粼粼,马萧萧”的悲怆画面。
不一会儿,那神情恬淡的姑娘又似乎厌倦了这样单一的悲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车夫说起话来。
“李老伯,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白衣女子道,柔和的语气似乎是在和最好的朋友聊天。
那被称作“李老伯”的农家老汉应声道:“姑娘请问,只要是在下能回答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衣女子道:“你之所以设计将我引到盱眙,不就是为了控制我吗?这在广陵也可以做到,为何一定要在盱眙?”
农家老汉道:“广陵府是夏侯侯爷此次东征的大本营,城内到处都安插着他的眼线,我们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