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人静,云朗星疏。
洛城,帝宫。
一灯如豆,闪烁的烛火映在明黄的丝绸锦袍上,华丽而寂寞。
微风吹起帘幕,新雨过后的潮湿夹着阴冷扑面灌进衣领,饶得喉咙里面痒痒的出不得气。司寇瑾瑜轻咳两声,自坐上站起身来,负手看着殿外的宫灯摇曳,眼神悠远绵长。
一白衣女子穿过帘幕,在司寇瑾瑜身后停下,明净的双眼透过烛火看着眼前如沐春风的男子,神情若有所思。
“你来了?”司寇瑾瑜道,缓缓转身看向白衣女子。弱柳扶风的人儿浩气清英,仪静体娴,瑰姿艳逸不可方物。
“让陛下久等了!”水冰汐道,随手将一个木盒扔给司寇瑾瑜,“忙着给陛下带一个礼物,所以来的有点迟。”
司寇瑾瑜接过木盒,打开,钱太后双眼凸出,瞳仁涣散,恐怖的死相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杀的?!”司寇瑾瑜不是问话,是肯定。
水冰汐道:“这不是你将我嫁进将军府的目的麽?”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司寇瑾瑜容不下将军府,亦不会放任太后势力下的国丈府为所欲为。让钱氏外戚死在水冰汐手里,才是真正的狡兔死,走狗烹。
“你很聪明!”司寇瑾瑜道,“你还是五年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汐儿麽?”
水冰汐摇头:“是,亦不是!”
当日空谷中迫不得已杀了司徒虹,为此她做了整整半年的噩梦,每日睁着眼睛等天明,刀头上舔血的日子还未真正开始已经厌倦。她累了,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可得她不得不为。毕竟还要活着,还要呼吸这人间的一口气,她只能努力的学会相信,相信形势逼人强,相信这个时代安放不了她无处闪躲的善良。
司寇瑾瑜定定的看着水冰汐,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半刻似曾相识的痕迹,半晌,幽幽道:“那你今日因何来找朕?你要杀了朕么?”
水冰汐没有回答,一个人低头看着风灯里挣扎的飞蛾,半晌,幽幽道:“有一个故事,当今之世只有陛下与我知道,我来找陛下,是想把这个故事完成。陛下,是我说,你补充呢?还是你说,我补充?”
司寇瑾瑜想了想,道:“那要看你知道多少?”
水冰汐道:“如果我说,全部呢?”
司寇瑾瑜道:“既然如此,何必再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受!”
水冰汐道:“好受也好,不好受也罢,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最起码还有知情的权利!”顿了顿,道:“落离,是你的死士吧?”
司寇瑾瑜点了点头,道:“是的!”
水冰汐道:“那么,《安辰年鉴》上的女帝遗嘱,也是你撕走的?”
司寇瑾瑜点头:“没错!时局混乱,若让世人知道女帝遗嘱的存在,这个天下恐怕不止朕一个皇帝!”
水冰汐冷笑:“一个皇位有如此重要么?值得你残害百姓杀戮忠良?若是我没猜错,在我来洛城之前,洛城还发生过过人口失踪案,而少康哥哥便是你派去查案的人,是不是?”
司寇瑾瑜微微一怔,道:“是!”
水冰汐轻笑:“好,那故事可以讲了。两年之前,家师司徒虹南下洛城,身上携带的毒经为凝香阁名妓落离用酒色骗取,这是故事的开始,对不对?”
司寇瑾瑜含笑点头:“是的!”
落离取得毒经后,无意间发现经书中所藏的关于“阴蚀”的记载,于是将之告诉了自己的主子司寇瑾瑜(凝香阁乃王室所办,落离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
司寇瑾瑜派人到凝香阁,取走了《毒经》上关于阴蚀所有记载。不久,司徒虹高价出售浸了紫霞香料的美人图,被司寇瑾瑜察觉,趁机委托司马少康以高价收购。
正如当日悬崖上西门静訾所言,司寇瑾瑜在得到美人图后便日日留连于书房,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保护美人图。却不是如传言般贪恋画中女子的美色,而是为了更熟悉的掌握紫霞的习性,蛰伏待机培植制作香料。
半年后,洛城人口开始莫名失踪。每次失踪人口多则上百,少则几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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