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血祭将军府

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其武道修为丝毫不亚于当日被夏侯君晟战死的无上老祖，无怪乎国丈府敢血洗将军府而不担心任何后挫，至少在这样的妖孽底蕴上，将军府相比国丈府还是一片空白。

    这倒不是说将军府的底蕴就不如国丈府，不过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大多少年天才战死沙场，无法像国丈府这般安心精修罢了。

    “混沌之力！”

    水冰汐心中轻语，雪白冰蚕丝带化为银凰守护己身，双掌交缠，十指颤动，疾速叠加复杂灵印，慢慢的，一股磅礴浩瀚的混沌之力在其手中凝实，化为一把光晕朦胧的冰冷长剑。

    “混沌大魔斩，一斩破苍穹！”

    水冰汐低喝，双掌轻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磅礴劲气推送混沌长剑。

    这是她如今最强的底牌，《玄女心经》最后一层：万物归混沌。若是这一击无法抗拒，那么，她便只能接受再次陨落的命运。

    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欠司马少康的情，用命也还不完，若是真能相随九泉之下，倒也不辜负司马少康待她的一片心。

    她来自现代，性格中却有太多刚烈，相比起那些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的心机女，她倒更偏向于敢爱敢恨的风尘侠女性情，因此，士为知己者死这样的价值观在她这里是行得通的，与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不如对酒当歌轰轰烈烈。

    寂静夜空中只听“轰”的一声，虚空爆碎，万将喋血，混沌长剑刹那爆发裂天之威，呼啸着冰冷寒气直掠而上与钱雨阴冷骨爪狂暴相撞。

    “砰！”

    空间大爆破，宫阙化残垣。

    方圆百里只闻惊天巨响阴云蔽月，不见国丈府百年辉煌画栋雕栏。

    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峙，终究是颠覆了这一场浓墨重彩的辉煌。

    国丈府现在破败的样子，不会比大火焚烧过的将军府更好。

    “好强悍的对峙！”

    跟来的丞相府兵低叹，远距离观战他们看不清楚阴影中的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但却能够感受到内中散发的劲气强横而癫狂。像这个级别的对峙，他们若盲目跟去了也只可能如国丈府兵一般化为炮灰。

    “你们说，水姑娘和那几个尊者，到底谁能赢啊？”

    一片天昏地暗中有人出声，顿时引动各色人等议论猜测。

    “听说钱雨是当今世上唯一可与无上老祖持平的隐世高手，少夫人激怒攻心之下心态本就不稳，先天优势已短了一截，如此对峙怕是难逃败亡……”

    “是啊是啊！”一片议论中有人附和，大多数人同意这一说法，摒弃内在实力不讲，对战成败还有很多外在因素，比如心态，天时，武器，技法等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而水冰汐在这一场对峙里显然是什么优势都沾不上的。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摇头反对：“我可不这么认为，当日少夫人挑战天仙台时曾有人幸运得见过她的凌厉手段，称其无论心智性格还是坚韧品质上都远超常人，这一战谁输谁赢都还是两说的事……”

    “周兄说的对极，当日少将军夫人激战死灵子时在下有幸得见，那等心性品质绝非常人能比，能否看到少夫人出来，我们还是静静等着吧……”

    府外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府内此时却是极端的安静。

    漫天的浓雾缓缓散去，冰雪消融，灰尘落地，一地断壁残垣中钱雨消瘦的身影渐渐闪现出来，此时的他，仿似刚刚从地狱的油锅里拎出来一般，鹰爪爆碎，半边身子炸飞，原就死态横生的枯瘦身体不见一半，血肉模糊形状极端凄惨。

    他死了。

    一代绝世强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于一个莫名奇妙的少女惊艳一剑之下，恐怕他死了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因何而死的，所以才那般鹰眼圆睁，死不瞑目。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墙角一根破败的柱子微微动了动，慢慢的，残砖断瓦中一支雪白藕臂轻轻的扒开柱子爬了出来。

    “还活着啊？”水冰汐喃喃，苦笑着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清冷双眸抬头看向空中自始至终未出手的钱道和一个半残的钱运，怔了怔，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唇角微勾一脸挑衅。

    “两条老狗，阴魂不散，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本姑娘还等着二位的头颅给少康哥哥祭魂！”

    钱道老脸阴黑，没想到水冰汐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逞强，国丈府四大尊者两死一伤，如此损失可谓他们出世以来遭遇的最大浩劫。而造成这样浩劫的人还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姑娘，这让人抓狂，实在无法接受。

    “妖女，你也到底了，受死吧！”

    钱道冷喝，长剑刺出，平缓沉稳的一剑携着惊天之势暴刺断壁残垣上那个娇俏身影。

    这一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平缓起手，平缓推出，除了剑势凌冽一些，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但是对于水冰汐来说，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剑。

    因为此时的她无力反抗，也……

    不想反抗。

    哀，莫大于心死，痛，莫过于神伤。

    现在的她，不需要多大的杀戮，即便云淡风轻的一剑，也足以令其身死道消。

    “少康哥哥，对不起，我杀不完了！”

    水冰汐轻笑，含泪闭眼，她的挑衅，本就是为了求死，如今一剑穿心，方算得偿所愿。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

    水冰汐喃喃，她想起了司马少康，想起了朱门玉户的将军府，一夜之间，两大世家的血腥落幕，这便是时代的残酷，谁都没有选择。

    “少康哥哥，你在哪儿呢？”

    水冰汐轻语，任那半空中的穿心长剑汹涌而来，不闪不避，不躲不逃。一切都只因为早便知道，这场杀戮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

    冰冷的剑锋抵达后背，下一秒便要洞穿心脏，一剑穿心。

    “砰！”

    说时迟，那时快，便在钱道长剑即将没入水冰汐后背之际，斜刺里一道冷光直飞而来，只听“咔嚓嚓”的兵器断裂之声响过，废墟上的水冰汐已不见了踪影。而持剑攻击的钱道钱运却不能幸免，劲气斜飞正中咽喉，“噗噗”两声头颅飞出，剩下半截躯体自高空缓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