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重回洛城

的事情，从来说不清楚，转来转去，原来却不过是绕了一个圈，而她和司寇瑾瑜，终归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回宫以后，我和哥哥一起入宫，成为帝子伴读。他对所有人都很好，虽然算不上温柔尔雅，但也是平淡谦和，唯独对我，他自始至终的冰冷，从未有过一刻的注视。他恨我，就因为我打了那个小乞丐一鞭，他一直恨着我……”

    “后来朝中的太后一党打压当时的帝君，少年帝子被迫入质赵国，我亦跟着他，一起离开生活多年的将军府，陪着他到赵国成为人质。那是我和他最平静的一段时光，每日他被那些皇子欺负，受了伤回来，我便帮他清洗伤口，喂他饭食，像个婢女一般伺候他的一切……”

    “他终于肯正视我了，每当我受那些皇子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拼了命的帮我将公道给讨回来，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她的过去，终将被湮灭。可是没想到，上天又让帝君遇见了她！”

    “西门镜子是赵国的公主，她的身边总有一个璀璨夺目的少年，她唤他为晟哥哥。他们两个人，走到哪里都会呆在一起，他保护她，像保护天边的一轮明月。她本来就很幸福了，那个少年像天神一样的冷酷睿智，将她完美无缺的守护在手心里。我觉得她已经够多了，我一直想不通，想不通她已经有了那么多，为何还要来与我争一个落魄的帝子……”

    “帝君自从见到这个天人一样的少女后便疯狂的爱上了她，他不断的向她的守护神挑战，从而也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强大。而我，除了微笑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他爱上那个公主是因为公主与那个小乞丐有三分的相像，可就算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若是伤了她，他必然要恨我一辈子……”

    “后来，爹爹的大军控制了朝堂，重新将他迎回做了真正的一朝天子。我以为我和他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多多少少，他对我的感情总归还是有一些的，所以我自作主张，求爹爹让我嫁给他。”

    “爹爹的威势，朝堂之上自不必说，就算他拼命反对，以绝食做筹码，也抗拒不了爹爹的坚决。我终于如愿以偿，披上凤冠霞帔，成了他的新娘。”

    “洞房花烛夜那一日，他喝醉了，冰冷的双手掐着我的脖子，问他到底哪儿做错了？竟然让我这样的女人爱上他！他说，我想得到他的人，他可以给我，我想母仪天下，他也可以给我，可是他的心，他宁愿拿去喂狗也不会让我占据其一分一毫……”

    “汐儿，我哪里做错了？”司马冰心苦笑，回忆到最后的时候，终究有些承受不住缘分的煎熬，抱着水冰汐泪如雨下，“汐儿，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这些年来，我看着他佳丽三千，看着他将我将军府羽翼一刀一刀残酷剪除，看着家门叔伯一个又一个的死在他刀下，看着他的冷酷在我心中刻下一层结一层的劫，汐儿……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好后悔，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水冰汐一时亦是万分伤感，伸手轻轻拍打着司马冰心的背，她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做错了？

    “娘娘没有错……”水冰汐眼泪含在眼眶里，雪白的小脸有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娘娘，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孽缘千千结，纠缠无可解。

    过去的事情，她不怨她，比起司马冰心经年累月的痛苦，她已经算是轻伤了。

    只是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一段情劫？她怨着，伤着，恨着，却原来一切的孽缘由她开始，若不是她，司寇瑾瑜何苦活得那般辛苦？若不是她，司马冰心又怎会爱得如此凄绝？原来这么些年，她一直误会着他，误会着所有的人，所有的情。

    “娘娘，你放心，终有一天帝君会明白你的！”水冰汐轻喃，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轻柔的安抚司马冰心的伤悲。

    这世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求不得，放不下，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爱不到，忘不了。同是天下有情人，司马冰心的伤，她懂！

    “汐儿，我好后悔，这些年追逐着帝君的影子，我错过了一生最好的年华，若我心胸宽广，想得开一些，早忘却一些，想必也能早些放下，出入红尘另得一段尘缘……汐儿，我羡慕你，还有机会，回头是岸，好好的和哥哥一起，过一段你自己的日子……夏侯君晟，夏侯君晟就别想了罢……”

    司马冰心呢喃，全然忘了自己，尽力的劝水冰汐，劝她想开一些，真正的从心里去接受司马少康。

    同为女子，她自然能感受道水冰汐心里的意不平，可是感情上的事，哪有什么顺心如意？夏侯君晟与西门静訾之间，早就容不下任何事，任何人。水冰汐再坚持，也只是自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