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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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冰汐推她，无力的双手四处挣扎。

    “滚啊！”

    水冰汐大吼，泪如雨下，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既然一切都是利用，既然一切都是欺骗，那又何必在她眼前做好人，这让她恶心，觉得虚伪。

    无比的虚伪。

    可是夏侯君晟不为所动，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不为所动。

    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就算她怨他，恨他，他也要将她救活，他要她好好的活在他身边，他要看她笑，看她哭，看她在他的保护里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啊！”

    水冰汐悲从中来，痛哭失声，雪白小脸更加苍白，体内劲气翻滚，抗拒夏侯君晟的内力输入，她这是要耗死自己，宁死也不要夏侯君晟的施舍和可怜。

    “夏侯君晟，我恨你……我恨你……”

    水冰汐大声道，用尽力气的打他。

    面对这个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推向死亡的男人，她没有办法平静，听不进任何的解释。她只知道是他骗了她，是他害了她。他让她跌落悬崖，让她积病半世，这还不够，还要毁了她一身修为。

    “夏侯君晟，我从未奢望过的……从未奢望过……”

    水冰汐低喃，心魂俱散，泪落如雨，双手颤抖着，拔下夏侯君晟头顶的簪子，狠狠的刺进他的胸口。

    偏着心脏一寸的距离，狠狠的刺进去。

    这种痛，刻骨剜心。

    这种痛，铭心刻骨。

    她是要让他知道这一刻的绝望和悲怆，她有一分的疼必然要让他承担两分。

    “晟哥哥，你喜欢我么？”

    “喜欢！”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那在洛城时，你为何待她那般好？！”

    “不利用她，怎么救出萧寒？！”

    这是真正的剜心之痛，撕心裂肺，不可救赎。水冰汐放声痛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以一种无坚不摧的方式摧毁着夏侯君晟一层层坚固的心防。

    毁了，一切都毁了。

    武功，修为，爱情，生命。

    一切都在这样短暂的几句对话里，毁得那么彻底。

    夏侯君晟只是紧紧抱着水冰汐，无论她如何的吵闹，始终不放手。殷红的鲜血渗出胸口，晕眩的感觉层层涌来，他咬着牙关，怎样都不放弃。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是他明白，水冰汐这般爱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他。必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在二人之间制造误会。

    “汐儿，相信我，可好？”

    夏侯君晟沉声道，双手紧紧的抱着水冰汐，无声的安抚。

    “夏侯君晟，你又毁了我一次……”水冰汐低喃，双眸冰凉，刻骨心伤，苍白的双唇有泠泠赤血在流出，衬托绝美苍白的容颜，愈发凄艳。

    夏侯君晟闻言沉默。

    这误会，无解！

    “夏侯君晟，你杀了我，可好？你如此待我，又让我这般活着，实在屈辱得紧，你杀了我，便算是好聚好散，我到阴间地府也不怨你，好不好？”水冰汐低喃，泪眼模糊，看着夏侯君晟，求他杀她，求他比她勇敢一些，求他了结。这段感情，如他一直如初始那般冷情，想来结果也断不如此。

    夏侯君晟沉默，背过头去，微敛的凤眸轻合，半明半暗的光线交织，勾勒刻骨的冰冷孤寂。

    “寡人不会让你死！”夏侯君晟低声道，轻轻将怀中伤痕累累的少女抱起，下巴抵着她香肩，“汐儿，你既有勇气面对死亡，为何没有勇气再相信我一次，一次便可以，一次……我可以向你证明，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相信？”水冰汐苦笑，双眸冰凉的看着夏侯君晟，看着这张她无比依赖留恋的脸：“你让我……相信你什么？自始至终，你为我做过什么值得相信的事？你我之间，爱是禁忌，恨也是禁忌，要留要走，不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不是这样的！”夏侯君晟轻喃，“我喜欢你……”

    不是寡人，不是驰骋一方的盖世霸主，只是个男人，只是简单的我喜欢你。

    “喜欢？”水冰汐冷笑，苦涩的泪水伴着心寒，“像喜欢一个工具一样的喜欢，像喜欢一枚棋子一样的喜欢，夏侯君晟你告诉我，这样的喜欢，值几斤几两？”

    这是世间最绝望的控诉，刀刀捅的都是心。

    水冰汐说着伤人的话，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心伤连着心伤，牵动内心的不平，于是苍白的双唇再次喋血，脆弱的身体，渐渐的萎靡下去，生机凋零，身不由己。

    “汐儿，睁开眼睛，你不能睡……醒醒……”夏侯君晟轻晃她，再管不得对岸失神的西门静訾，抱着水冰汐直接掠回秋香苑。

    “来人！都是死的吗？赶快去将御医给我提来！”

    夏侯君晟暴喝，将水冰汐放在床上不服输的为她输送内力。他不相信救不了她，不相信以他的盖世神功还救不下她。他撕裂自己的内息，游走在少女破碎的筋脉之间，为她重接断处，驱赶四处破坏的气息。

    “汐儿，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夏侯君晟低喃，不愿意接受，片刻之前还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此刻却奄奄一息，就这样脆弱的躺在他怀里，含着恨带着怨，抗拒他给的一切，执着的要离开。

    秋香院中一片鸡飞狗跳，昏迷的少女在不断的咳血，鲜红的血，妖艳夺目，浸湿少女素白的衣裙。

    正在家中团圆的御医被一个又一个的拎来，号了号脉摇头叹息。可惜时运不济，叹息一个被踢飞一个，谁都没有好结果。

    这是无妄之灾，世上有谁能救活一个筋脉俱废的人？一批又一批的医者来了又被踹飞，于是最后，成群的医者呆在地上扎堆数蚂蚁，不得吃不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