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我爱他

，可是萧大哥，你可知道，游子一生，浪迹天涯，最不能消受，便是寂寞。你可知道，何为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可知道何为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萧寒静静的听着，一口一口的喝着那早已胡不知味的烈酒，凄迷的双眼仿似出现了水冰汐所说的一切，落魄江湖，古道西风，美人迟暮，花落人亡，这是世间一切悲伤的极致，这样的一个女子，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柔弱，她怎么承受得住？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心疼，又能怎样？太多沉重的过往，她自己不放下，别人又能如何？最好的承担，不过是陪着她，淡看江湖，寂寞煮酒，一起在这无根的年华里轰轰烈烈的醉一场，仅此而已。

    “你和君上是什么关系？”

    萧寒皱眉，微红的双眸看向水冰汐，眼里有灼灼火光在跳动。

    水冰汐轻笑，小脸红着：“什么关系？便是你看见的那种关系了，一起经历过生死，携手闯过重重劫波，我只是爱他，可是他，他不爱我！”

    她爱他，可在他心底，她算什么呢？水冰汐苦笑，眼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他们之间，爱是禁忌。他的心底，唯一放不下的是有一个西门静訾，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两个人彼此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那是一种看淡浮华的真实，谁都代替不了的执着牵挂。

    “我只是爱他！”水冰汐小手扶着额头，瞬间泪如雨下。

    到底错在哪儿了？想要放手都不能够。这算不算是一种惩罚，惩罚她背弃了年少时期的执念，心心念念选择了另外一个人，走上了另一条路。

    萧寒怔怔的看着她，看着梨花带雨伤得无比彻底的水冰汐，他似乎能看尽她的心底，那里到处是血色的窟窿，好多的鲜血在冒着，百孔千疮。

    从未想过在经历了年少时候那样痛苦的纠缠后，她反而爱上了夏侯君晟，爱上了一个曾经欲置她于死地的男人，缘分的事情，当真说不清楚。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孽缘。

    “真是……该说你什么好！”萧寒苦笑，心疼，感伤，却又无可奈何，仰头又咕咚咕咚灌下无数烈酒，叹声道，“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曾经受过的伤，觉得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吗？可是这一次，汐儿，这样下去，你会万劫不复的……”

    水冰汐轻笑，脸上笑着，泪在流着。

    “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萧大哥，我有什么办法不爱他？人说一个人的心若走了，便连他自己都留不住，我的心，早就走了，便在五年前他打我的时候……萧大哥，我完了，不知道怎么救赎……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走，却舍不得，想留，可是我的心容不下……容不下……”

    爱不到，放不下，舍不得，忘不掉。

    水冰汐埋着头，她容不下三妻四妾，宫廷争斗，容不下夏侯君晟眼里心里，只有别人，可是因何舍不得，因何而爱上？这是世间最痛苦的选择。

    “若放弃真让你这般痛苦，为何不尝试着争取？”萧寒轻声道，“据我所知，君上从来不会在危险的时候把一个女孩子带在身边，你是唯一一个，这样，其实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若你真的放不下，不妨考虑着积极去争取，也许结果会让你意想不到！”

    水冰汐摇头：“萧大哥，你觉得争取来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么？我唯一的让他喜欢的地方，便是不争，若争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的，后宫之争，无非便是那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算最后得到了，也不过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外面凤冠霞帔，内里百孔千疮，太残忍了！”

    这便是水冰汐的纠结，她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这一生，谁心里没有几个结，谁命里没有几层浪？水冰汐是个洒脱的女子，矛盾的时候如此，过了也许便不放在心上。

    萧寒轻叹：“你能这样想便好，无论如何，萧大哥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五年前我可以站在你的身后，五年后，依然可以！”

    水冰汐点了点头，道：“萧大哥，谢谢你！”

    无论感情上如何的不如意，始终有几个朋友是值得托付的，水冰汐叹了口气，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她已经拥有那么多，不可以再贪心了。夏侯君晟，若真是西门静訾所说那样，有一个那般爱她的女子，他也是幸福的。总之，不管这世间如何的光怪陆离，只要她爱人的和爱她的人安好，那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