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而坐,周身散放着几只精致的青花白瓷的瓶子,从那瓶中传出一股浓香的酒气。
见此人叶洛心下一紧,忙行了个大礼。
“臣女见过皇上。”
“罢了。”福临收回停留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些许不为人察的失落,浑身酒气的摸起一瓶酒猛喝了两口,这才放下。
叶洛看着这个六岁便登基的少年天子,心中却是唏嘘不已,这个浑身是迷的少年天子虽天资聪明,却不过活24个年头便英年早逝,留下了数多迷题于世,让后人久久的疑惑不解。
想到此处颇为感慨,叶洛不由得以一个局外之人的身份惋惜的叹了口气。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只是此时和他单独相处却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立于原地,久久才开口。
“当日在小镇多谢皇上。”
福临见她开了口,表情淡然道:“若真要谢,便坐下与朕说说话吧。”
叶洛打量出他神情上笼着一抹不意察觉的失落,那种初次相遇时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不自觉的心头一软坐到离他不远的土地上等着他开口。
却不想两人席地而坐却是无人开口,叶洛看着面前的山茶花,脑中亦是一片的空白,思绪不由得烦躁起来,她脑袋搭错了那根线,竟然会与他同地而坐。
却不想福临此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你说,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鬼计?”
他双目微闭闪现出一抹冷意,叶洛看着他心中却涌现出一抹同情,如若说这世上真有最孤独,最寂寞的人,怕真要数眼前这个喝的半醉半醒的帝王了,如他所说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算计在,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向来说最是无情于帝王,可如若换为常人,从小就看遍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阴谋算计、心狠手辣,又如何能放得下戒备以真心待人,所谓的帝王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神,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让平常百姓神往的皇家内院,不过是粉饰了光辉荣耀外衣的战场,让身在其中的人各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叶洛不语坐在地面上,闻着那酒香听着福临的话,暗暗揣测他话中的故事。
不久福临扔开手中喝尽的青花瓷酒瓶。
“皇上,酒大伤身。”
福临听话却是冷笑出声:“朕如今最不怕的便是伤身。其它的朕如何伤的起。”
叶洛拧眉开口劝道:“皇上不为龙体着想,也当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何苦呢,这是她进宫十来日里他第一次踏进来慈宁宫,历史记载他与孝庄的关系因多尔衮等一些事一直不好,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只怕今日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难怪碰到吴良辅行色匆匆,怕是一时找不到他,心下又吓又急的。
想到这里叶洛转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早已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想来是醉了。
见此叶洛起身淡然的拍了拍衣角,披上斗篷紧走几步出了暖房,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叫住了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一进暖房见躺在地上的竟然是皇上,吓的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上去扶起了福临,叶洛挥手让他们将福临送到慈宁宫的暖阁,自己则去了孝庄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