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了,民女也没什么名分呀。陛下若是客气,不妨给我个县主啊什么的,称号要好听一些。”
“不给。”周焱想也不想,立刻答道。难道她想要的是名分么?他反复咀嚼她话中的含义,忽然豁然开朗。
“你等着。”他丢下这一句话,起身就走。
周焱出宫微服私访,显然不是个秘密。
他前脚刚刚踏入宫门,太后派来的人便在旁边候着他。周焱正想找太后谈判,也不计较这么多,即刻赶往太后的寝宫。
算起来,自从上次和太后产生冲突后,母子二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周焱有心示好,便恭恭敬敬地问过好,抬起头来看太后的脸色微霁。
“焱儿去哪里了?”太后抚摸着怀里的狗儿,问。
他刚刚想顶撞一句,说“您老人家不是了若指掌么”;再一想此行的目的,生生将这句话吞咽了下去。周焱笑道:“许久没出宫了,今儿出去转转。”
“你怕是特意去了萧家吧。”太后一句话点出了他隐藏的部分,哼了声,道:“别以为哀家在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母后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过您。”周焱陪着笑,“孩儿的心思,您也是最明白不过的。”
他今日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谦和,太后微微有些诧异,将狗儿交给旁边的宫人,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屏清左右,她叹道:“焱儿,你该有一位皇后了。你的皇后,务必是大家出身,知书达理的皇后。”
“这件事全权交给母后做主。”周焱笑道:“皇后是六宫之主,天下之母,朕心里很清楚。”
“你能明白就好。”太后漫不经心地问:“那你觉得李哲的妹妹如何?”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却什么都没说。听着太后又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四妃的人选,几乎要将位置占满了。他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朕有心仪的贵妃人选。”
“谁?!”
“她叫……萧沅叶。”
饶是太后早有心理准备,再次听到这句话,还是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太后怒道:“那萧家的贱人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她是萧贼的养女,曾经女扮男装欺瞒于天下,你还敢娶她?”
周焱心中不郁,忍不住辩驳道:“萧贼已死,她一个弱女,能构成什么威胁?孩儿就是要娶她,母后若是不同意,朕也不会娶李慧意!”
“你敢胁迫哀家?”
太后捂住胸口,试图平稳心绪。她好言好语相劝:“焱儿,那萧沅叶长期和男人厮混,名声不好。你我母子刚刚除了萧贼,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寒了臣子们的心。更何况那萧沅叶出身低贱,不配贵妃之位。”
“名声么,朕不在乎,朕理解她。”周焱满不在乎道:“轮到身份低贱,这后宫里的太妃们,包括母后您,有几个是大家出身?”他丝毫没在意这句话已经刺痛了太后,继续道:“朕就是不明白,您之前也是蛮喜欢她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有哀家在一天,你就别想娶她。”太后冷冷道:“多说无用!”
周焱脸色一变,狠狠地甩了下衣袖,不告而辞。
皇帝走后,兰絮抱着狗儿从侧殿款款走出,轻声安慰太后。
“娘娘,您如今是太后,跟那个小贱蹄子计较什么呢?这样还跟皇帝生疏。皇帝呀,也还是个孩子,没见识过太多的女人,一时被她迷了心窍。您还不如让她进宫,别给名分,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您磋磨?”
太后胡乱地摇头:“不行,哀家现在一点不想看到她。哀家……必须杀了她!”
她朝着兰絮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话。
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周焱出了太后的寝宫,一扭头,又出宫去了。
这次他不好意思去找萧沅叶,领着王科,一个人在街上瞎转。他就不明白了,太后为何拼命反对这件事?他已经按照太后的意思,愿意娶那个李慧意为后,可还换不回选妃上的自由。周焱闷闷地走着,一抬头,前面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有些烦躁:“这又是怎么了?”
王科小跑着去看了看,回来禀告道:“公子,前头有个算命的在摆摊,据说算得贼灵了,看面相看手相,批八字算姻缘,样样都会。这先生还能推演紫微斗数,就连家里丢了个铜板都能算到。”
“有这么灵?”他今日心里有事,闻言有些心动。“走,去看看。”
他负手站在圈外,这才发现围堵的几乎全是妙龄姑娘。再看那算命先生,竟很是年轻,最多二十上下。那先生身材修长,俊秀非凡,笑容颇有些轻佻。再看他一身宽大道袍,飘逸出尘,隐隐还有些仙风道骨。
骗子吧。他想着,忽见前面让出一条路来。
那先生望着他,笑吟吟对着他及周围人道:“宗某算卦,向来不看卦金不看命,只算有缘人。我观公子与我有缘,且有烦恼于心,请前来一述。”
王科担忧道:“公子,这……”
“不妨事。”周焱扬了扬眉,信步向前。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人的对面,道:“先生要怎么算?”
“公子莫急。”那先生抬了抬手,示意周围人安静,方才笑道:“宗某先前察觉到紫薇贵气,自东而来,原来是公子来了。”
紫微星又名帝星,象征着至尊无上的尊贵。周焱听他的言语,似是认出了自己的来历。他不动声色道:“哦?”
“只可惜,紫微星被太阴星的微光罩住,且有蜚蠊铃星等杂曜搅乱,一时难以散发其光辉。”那先生笑道:“欲求千里远,先解眼前结。”
周焱问:“何为眼前结?”
“自然是近期最困扰公子的事。”他抬起笔,在宣纸上刷刷写上两行字。周焱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一十七年,白家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