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们“兄弟情深”,反倒以怀疑的目光巡视着萧泽,他昨晚想了很久,但仍旧不明白。又不愿在面子上表露出太多的敌意,压抑住自己的烦躁情绪,他含笑道:“也是,昨儿小叶子救了朕一命,可要好好在家里歇息。”
他坐好后,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陛下。”
萧泽敏锐地察觉到小皇帝多变的脸色,联想到昨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一个不好的猜想弥上了心头。见周焱没有开口留下他,他抿了抿唇,道:“微臣还有些事儿,还望陛下恕臣先行告退。”
“萧太傅去忙吧。”周焱正烦他在这仵着,闻言,颇是高兴地许可了。
萧泽烦闷地告退出来,他自然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不过是习惯性地察言观色,心知周焱不需要他站在那里。他在附近兜兜转转,既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走得太近。
看见桃叶在廊下煮药,他走了过去,道:“我来吧。”
桃叶看了看他,将扇子递给了萧泽。她收拾好旁边零零碎碎的东西,似是漫不经心地飘去了一句问候:“大公子怎么出来了?”
他闷闷地扇着火,火光搅动起周围的空气,俊美的脸上隐隐有几分黯然悲凉之色。萧泽低声道:“又不需要我。”
陶罐里飘出淡淡的药香味,他瞥了眼桃叶,想起若不是那年桃叶入府,他还压根不知道小叶子原来是女儿身……
那是两年前,萧府新收了一批丫鬟。
本来是跟他们无关紧要的琐事,只是桃叶生得纤细貌美,被他那贪图色相的“弟弟”给点名要了去。一日午后,他从别处听来个笑话,于是便不请自入地闯入了萧沅叶的住处,忽然看到了让他眼瞎的一幕。
萧沅叶身着亵衣,旁边依偎着那新来的丫鬟桃叶,躺在榻上睡得正香。
不成器啊!这么小就睡了府上的丫鬟,他当哥哥的还是个童子身呢!
联想到桃叶的名字也带个‘叶’字,还是这个弟弟亲自取的,他发现自己识破了什么。萧泽虽然损了些,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捉奸在床,一个人悄悄退了出去。
晚上他再度过去,正好瞧见桃叶正在井边浣衣,他眼尖,看到那白衣上沾着淡红色的血迹,一瞬间,萧泽又明白了什么。
于是语重心长地教育萧沅叶:“弟啊,你还小,平时需要克制一些!”
萧沅叶有些懵懂,道:“我今天没吃糖啊?糯米糕也没吃!真的,你要相信我。”
看他装傻充愣,萧泽气得无话可说,再一看他满房的莺肥燕瘦,平时没留意,现在一看果真有不少绝色的丫鬟。
一定是这小子平日里偷懒不练功,才有这等的花花心肠!
第二日,萧泽起了个大早,跑到萧沅叶的床上拉他起来。半拖半拉到了习武场,萧沅叶睡眼朦胧:“哥,哥!我今日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你小子,少来!”萧泽恨铁不成钢,寒风呼啸,硬是逼着他在这里练了半个多时辰的拳。他自己出了一身热汗,回头再看萧沅叶,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有一拳没一拳的挥舞着,不知道是不是肾亏。
“小叶子,你这样可不行。”萧泽严肃道:“你这一久玩物丧志,我就不说你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大冬天都是凉水洗澡,不是我说,你这身体……”
话音刚落,萧沅叶捂着肚子,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他装病逃避,萧泽扬了扬眉,决议抱他回去,然后灌他几副又苦又涩的中药。回到萧府,见那大丫鬟桃叶捧着一碗奇怪的汤药,他闻了闻,惊讶道:“这是什么药?”
“大公子尝尝不就知道了。”桃叶淡淡道。
萧泽哼了声,一仰头,竟然真的将那碗‘药’喝得一滴不剩。他回味了一下,道:“红糖,姜茶?”
饶是他不通医理,但隐隐也知道红糖姜茶的用途。他做了下简单的分析,忽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震撼住了萧泽。
不、不可能吧?
他凝视着萧沅叶,恍若不经意地问:“第几天了?”
“第二……”
目光交错中,萧沅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床榻上,萧沅叶躬身道:“陛下,请恕微臣不能起身行礼……”
周焱见她一本正经,本想说些温情的话,到口边却换成这样冰冷的语气,冷冷道:“萧沅叶!欺君罔上,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