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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贼子!他内心痛骂不已,见儿子也进了马车,一旦离开萧府那条街,立刻呵斥他:“你看你畏头畏尾,不成大器!就算你心中再不高兴,也要陪着笑脸!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秦三公子苦着脸,“我何尝不明白,只是看到爹爹那样委曲求全,心酸不已,哪里愿意向那个娈宠低头!”
“你倒是孝顺。”秦文顺的脸色稍稍好转,随即又严肃地教育儿子:“以前都是我太骄纵你了,如今吃了教训,你也该收收心性。如今那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着吧,圣上慢慢长大,早晚有他垮台的时候……”
马车吱呀滚动在京都的石板路上,春风掀动侧帘,飘出了几句秦文顺的的敦敦教诲:“总有一天,他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公公晚上回府的时候,秦文顺补送的第二批礼物正好趁着夜色抵达萧府。
对于礼物,萧府是一向来者不拒的。当一排年轻鲜亮的美人儿聘聘婷婷走进来的时候,萧沅叶忽然意识到,秦文顺真是在费尽心思的讨好她干爹。
萧府并不是没有侍妾,后院里大概有十几个姨娘,都是十多年来别人陆陆续续送进来的。作为养子,她和萧泽并不关心萧公公宠爱谁,也就是偶尔家宴会见个面,问个好,平时撞到了还得避嫌。
不过这么多年来,后院一直是黄姨娘在管事,她大概三十出头了,生得倒不是有多好,温婉慈祥。据说她先前是宫女,二十五岁出宫后不愿意回乡嫁人,兜兜转转到了萧公公的府上。
萧沅叶同萧泽对视一眼,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视。
萧公公用完晚膳,又漱了口,才抬起眼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排赏心悦目的美人。最后他留下了最中央那两个光彩夺目的美人儿,均是身材高挑,胸前波涛澎湃,尖尖的下巴妩媚的眉眼。
其余人让管家给打发了,萧府从来不养闲人。
等萧公公处理完这件事,一回头,看到两个养子早已魂游天地外,一个个支着脑袋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萧沅叶立刻收回目光,用胳膊肘碰了下还没回神的萧泽,后者还在咧嘴傻笑。
“叶儿,你这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是个办法,明日你便去东厂报道吧。”他沉声道:“你到那跟着理刑百户李煦,我已经派人跟他打好了招呼。东厂不是你可以随便耍威风的地方,少说多看!”
萧沅叶不敢有违,立刻起身道:“是,叶儿遵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去后院宠幸那两个新进的美人儿去了。萧沅叶头一歪,问:“哥,李煦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可是个难缠的硬角色。”萧泽见过此人,跟她一五一十的分析开来:“他们李家也是世代功勋,李煦他哥还在镇守边疆,这个李煦,也就比我大上个一两岁吧?他那个迂腐酸臭的脑袋,啧啧,真该丢回去重造。”
“他家是哪个派系的?”萧沅叶问。
萧泽道:“没什么派系,算是忠心耿耿的保皇党吧。总而言之,他看你一定很不顺眼。”
萧沅叶了然的点了点头,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萧泽的手。看着他手上的红痕,心里莫名觉得很愉悦。
然而她哥好像有点坐立不安了。
他的脸上腾起层层红晕,慌张地拿起了一个冰凉的瓷杯,想要褪去身上的热度。想走又舍不得和她独处的时间,没话找话的,他来了一句:“小叶子,我上午看到一支白玉牡丹簪,很是适合你。”
“你觉得我用得到吗?”萧沅叶斜了他一眼。
“好妹妹,你可以穿戴给我看。”他厚着脸皮蹭了过来,同时也改了称呼。忽明忽暗的烛光中,萧泽眸中浸染了无尽的情意,执着又专注地看着她。他额上覆着一层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了。
萧沅叶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
“哥哥若是想看,这就随我回房如何?”她用折扇轻轻勾起萧泽的下巴,调皮的看着他。
萧泽目瞪口呆:“你,你……”一时之间,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萧沅叶大笑着收回了折扇,施施然起身,走到门边还回眸一笑:“哥哥,你认路的。”旋即便没了踪影,留下一脸懵的萧泽,走也不是,去也不行。
这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