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破碎无法辩清,但是一语被人道破了心思的芈凰,谨慎地撇开容颜,“公子枉言了,此乃父王之志向。若父王剑指四方,凰定当意不容辞;若父王意在守护楚国安宁,凰定当持三尺剑护佑我家国。”
子琰听完,只是含笑地向后轻挥右手,可是就连她的侍女司剑都看懂了。五人齐步向后又退离十步远,各自抱剑守住登上船头的各个入口,而两侧的士兵又向后退的更远,将船头一处守的密不透风。
“公主现下不用忧心了。”说完再不出声,只是含笑眺望着越来越近的郢都,任江风吹乱他身后的长发。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浅笑风华,临风玉立于船头之上,谈笑间,仿佛天下信手可以拈来。
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般强大自信。
是身份权势使然?
还是果有惊世才华?
想必二者都有吧。
芈凰默默将五将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这种令行禁止的本领,莫非王者之事,就连自己也不得不信服听从。
若敖子琰浅笑长叹,看着江面,对她雍容回首一笑,“公主,我楚国历经八世图治,霸业未尽,还需不断努力啊!”
单手托着金盔,一手凭栏远望的芈凰,闻言皱眉回道,“可是公子,我楚国看似幅员辽阔,却因为大江与汉水两条江河,将我偌大的楚国一分为三。我芈姓不仅失去了对三地最强有力的统治,仅能依靠这两道天然屏障,固守大江以北汉水以南的城池,抗拒庸国巴蜀之地与晋国。而两河流域,天涝频繁,年年饥荒,民不聊生,此次庸国之战皆因我楚国内涝多年饥荒而起。”
“若不能加以治理,假以时日,我楚国则上下危矣,分崩离析,何谈霸业征途?”
说的直白点,楚国在她父王治下,如今能偏安一隅,已是天大幸事。
若敖子琰闻言轻蔑一笑,素手指着大江沿岸的诸个城池,指点江山一般地清声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大江汉水之害,年年祸乱我楚国万千黎民百姓。所以我楚国更应先加固大江沿岸城池,设立水运码头,加强军队操练,增加战船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此政,闲时,可以促进大江沿岸城镇村庄的商贸往来,更可以防患饥荒内涝之年;战时,又能沿江任意调动军队,便利军船往来,补充兵马物资,沿江河可挥师北上,南下,压制各大诸侯国,甚至迎战天下霸主之国——晋国,亦非难事。”
“故,大江既为我郢都天险,亦为我楚国之战利民生。”
若有人能让她“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在芈凰此生之中,只有若敖氏子琰一人。
芈凰以学生之礼拜谢,“有公子这等旷世王佐之才,真乃我楚国之幸事。”
他所说之话,若是在未来可以实现,楚国定又是一番翻天覆地的新景象,甚至位列诸国之首也并非不可能。
“公主之赞喻,琰之幸甚!不过你我夫妻之间,此大礼就免了。”子琰理所当然地负手一笑,轻轻扶住她的手臂,“旦愿公主来日能训练一支百万雄师,而琰愿随公主一同征战天下。”
抬头看着对她雍容浅笑的男子,芈凰暗想,若他今世仍为楚国之令尹,想必楚国定能一改如今贫弱无力之资,重振昔日武王成王之威名。
只是他将为我之驸马,真不知是我芈凰之幸还是楚国之憾?
只是任谁也无法猜到,今日若敖子琰一言果真在未来改变了诸国强弱之格局,开启了楚国王霸之路,只是却是以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