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见到你,真好,”好像有点不敢相信似的,她伸手摸摸翎萱的脸颊,感受到她是真的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东燕国的一切而产生的虚影,就忍不住的哽咽了。
天知道她一个人嫁到南羽国,没有熟悉的人,没有自己记忆里的景色,完全是陌生的,要面对的是不断的阴谋算计,还有浓烈的嘲弄跟不屑,那是她之前没有经历过的,但必须要面对的。
她是和亲的公主,不能出事,但是面临的那些羞辱却更多,闲王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她要面临的东西都在逼迫着她成长,她才知道自己在东燕国的时候,是多么的幸福,被那么多人疼着,关心着。
整个南羽国,唯有饕鬄楼让她有心安的感觉,坐在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京城,因为这里的格局跟京城的一样,她偶尔恍惚之下,发现自己没有离开东燕国,她们几个姑娘在饕鬄楼里说说笑笑,那么开心无忧,可等到梦醒了,才发现一切都改变了。
“宝宝几个月了?”知道她情绪的激动,翎萱只能转换话题。
独自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努力,她知道端木瑶的幸苦跟无奈。有了孩子,有了寄托,以后会好很多。
她相信,汝南王跟汝南王妃都跟自己一样,只希望阿奴过的好。
“六个多月了,”说起孩子,是唯一让她喜悦的事情,所以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的温柔跟稳重,跟翎萱认识的端木瑶是判若两人。
时间,果然还是能让人被迫成长的。
那个娇憨的只想着吃的小姑娘,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破坏那份单纯的。可偏偏就是这样单纯的人,当了和亲的公主,让人感叹又无奈。
“真好,再过不久,你就有自己的孩子了,”翎萱想到了什么,抿嘴笑着说:“如今,也只有玥儿姐姐有个儿子,没想到你比我们都快,”
“呵呵,闲王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告诉翎萱,她在这里,过的很好。
“喜欢就好,”毕竟是未来要共度一辈子的人,翎萱还是希望闲王对阿奴能上心,能把她放在心里,她是值得别人珍重的。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等端木瑶的心情好了之后,她主动开口问道:“萱儿,你怎么会来南羽国的,两国如今不是在打仗吗?你这么冒然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对于太子的野心,她是最清楚不过的,饕鬄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最是明白,所以很担心翎萱的安危。
看着阿奴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让翎萱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望着她轻笑道:“本来到了南羽国,就该来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最为敏感,若是让南羽国的太子知道了,恐怕会给你跟闲王惹来很多的麻烦。但是,我是非来不可,所以想见见你,问问闲王对于那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想法,好让我心里有个决定!”
若是南羽国所有人都支持那场战争,那自己留在南羽国,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可若是有一丝的机会,她都要争取一下。
“闲王的想法……,”端木瑶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思索了片刻后说:“我只知道闲王对太子是充满不满的,他这个王爷的头衔是皇后让皇上封的,好让他明白他就是做闲王的命,不要生不该有的心。可是,太子这一次的做法,包括挑起战争,包括针对云家,包括让南羽国的经济发生改变的事情,都已经引起了众多的不满,弹劾的也多,只是架不住皇后娘家的势力,所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饕鬄楼,还是闲王费尽心机才保护下来的,”
这里,有她太多的回忆,若是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南羽国还能不能撑下去。
翎萱一听说那个太子那么不得人心,只是靠着权势强撑着,心里就冒起了一种胆大的念头,想着不知道闲王有没有那个野心翻了太子的一手遮天。
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以后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还容得下闲王吗?
她觉得每一个皇子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如万俟晟炎一样,看着不起眼,手里掌握的却不比那个皇子少,所以闲王若是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到可以跟太子拼一下。
只是,该怎么跟那个闲王说呢?
“闲王曾经跟我说,云家的生意在南羽国不能出事,”见翎萱沉默,端木瑶犹豫了一下才幽幽的开口说。
她不知道闲王话里到底含着什么深意,但是总觉得他是掌握了一些什么,没有明说而已。
表面上,饕鬄楼是因为自己才被闲王保下的,可实际上,他保下了所有云家的生意,只是让云家的风头没有以前那么厉害,那些被抓的掌柜依旧没有被放出来而已。
“为什么?”翎萱显得诧异,没想到闲王会跟阿奴说这些,里面,到底隐含着什么?
端木瑶摇摇头,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啊,我之后问了几次,他都讳莫如深的转移了话题或者保持了沉默,我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就是因为饕鬄楼没有真的出事,所以她才没有告诉翎萱的。
而且,饕鬄楼真的出事了,自己想找人送信去东燕国都不行。
翎萱因为端木瑶的话,心里微微有点底了,就开口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阿奴,我们之间也不需要防备什么,我来南羽国,就是想要收了南羽国的云家生意,好让南羽国筹集不出军需来,到时候这场战争不战而败,就能给睿王一丝机会。而现在,太子盯上了云家,我没有办法下手,所以你回去告诉闲王,问他要不要跟云家合作,若不然,我离开之后,整个南羽国的云家,都会一下子消失,不会给南羽国带来任何的好处……,”
端木瑶看着一下子改变气势的云翎萱,一下子显得有些诧异,不禁微微张嘴望着她,有些呆愣住了。
“我只是希望两国和平,不想因为个人的欲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阿奴,你明白吗?”翎萱语气郑重很多,“那也是我跟世子爷从东燕国不顾危险来南羽国的最大原因!”
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们完全可以不管南羽国的云家生意,损失银子是小事,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瑶在经历了和亲到南羽国的一切不公之后,知道唯有东燕国强大,自己在南羽国才有立足之地,否则东燕国出事,自己这个和亲的公主就什么都不是,连带着也会连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成为被别人鄙视看不起的,所以她咬牙认同了翎萱的说法,也支持她这么做。
“你放心,这件事,我放在心里了,回去之后,我会跟王爷商议的,”就算王爷不同意,拼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会护住翎萱跟世子爷的安全。
他们能为了东燕国来这里冒险,自己为何不能呢。
东燕国里,还有她的父王跟母妃,还有自己的哥哥跟亲人,她不能不管,不能无视。
翎萱看着阿奴那个决绝的样子,有点担心,但也很无奈,只能开口叮嘱说:“若是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这件事,我们会另外想办法的!”他们来,更想知道阿奴是否安好,闲王对她是不是好的。
若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了她的一切,那不是自己愿意见到的。
“放心,闲王对我还不错,至少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这一点,端木瑶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她从未因为怀孕而有一点点的恃宠而骄,而是一直保持着本心,吃饱喝足就够了。也因为这样,闲王对她是越来越上心。
翎萱跟端木瑶又闲聊了几句,怕万俟晟炎在楼下会担心,所以跟端木瑶联系好,五天之后在这里等待着她的消息,然后才下了楼,跟万俟晟炎一起离开。
端木瑶在楼上又吃了一会儿,才挺着肚子被一大堆的护卫保护着上了马车,离开了饕鬄楼。
站在客栈门窗口,看着被保护的十分周全的端木瑶,翎萱有些担心的说:“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会不会连累了阿奴!”
“若是闲王连这一点都没有容忍的雅量,相信小郡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有些事情,都不能看表面的。
若是闲王真的在乎端木瑶,就会知道她心里牵挂的是远在东燕国的那些亲人。
闲王再好,那也是相处几年的爱人。在东燕国的那些人,是她的至亲,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放下的至亲的亲人,两者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翎萱没有出声,知道事已至此,烦恼太多也没有用,只能无声的看着马车渐远……。
等待的日子,一直是不好过的,翎萱跟万俟晟炎忍着那种枯燥,在两点之间穿梭着,偶尔再去街上逛逛,让影儿跟绿柳去查探一下如今南羽国的一些形式,好不当睁眼瞎,迷迷糊糊的,连闯祸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