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皇上倒是上心了,皇后却也格外留神了。”连翘顿了一顿,又道,“太医院一向是长着一条舌头,一般妃嫔有孕,即便诊出了是皇子也是轻易不对外说的,既是担心诊断不尽准确,也是防范后宫妃嫔的争宠,密贵嫔倒是胆大,仗着自己的身世,是本朝头一个挑明了的。韩婕妤倒乖觉,眼下也应该可以知晓了,她却不说。”
“有密贵嫔这个例子,只怕往后的妃嫔都不会轻易说了。”朱成璧想了想又道,“也只有密贵嫔这样的空心美人才会这么张扬罢了。”
正说着,南苑校场已近在眼前,朱成璧扶着连翘的手臂下车,却见玄淩正在师傅的指导下练习骑射,玄淩在骑射上的确远不如玄济了,玄济幼时便有博陵侯便时常教导、后来博陵侯长子林兆远也曾多次指导,更兼之玄济天赋神力,还在少年时便勇猛异常,更是着意练习马上功夫,虽是荒了诗书,但骑射的的确确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弈澹觉得玄济太过刚傲冷硬,不甚喜欢。玄济成年之后封作襄城王,又娶慎阳侯的女儿贺氏为正妃,说来也是奇怪,玄济对众人皆是十分的倨傲冷淡,对贺氏却是百般宠溺,和妃曾经笑言,这世上皇帝跟玉厄夫人的话玄济都未必能十分地听下去,贺妃的话却是管用多了。
至于大殿下玄洵,则封作岐山王,玄洵个性庸懦,兼之颇为好色,虽然年方弱冠,不但已经迎娶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三位庶妃,又纳了数位妾侍,因此素来不得皇帝的心意,自然也是无缘太子之位的。
眼下,六殿下玄清最得弈澹喜欢,虽然才是三四岁的年纪,在诗书方面的表现已格外让人刮目。朱成璧淡淡地想着,如果不是舒贵妃摆夷女子的出身,恐怕玄清早已被立为太子了。
“母妃!母妃!”玄淩远远看见琳妃,一时有些雀跃,高兴地策马过来,因着玄淩年幼,校场挑了匹极温顺的小母马给他,朱成璧见玄淩的动作虽不是十分熟稔、倒也算有模有样,心下欢喜。
此时,那位校场师傅也策马慢慢过来,却是梁王周奕渮。
“母妃,十四皇叔教的真好!比那些师傅好多了。”玄淩从马背上跳下来,欢悦道,“他们只知道敷衍儿臣,哪像十四皇叔是认真教导儿臣的!”玄淩一股子精神气儿,得意地挥着手中的马鞭。
连翘掌不住笑道:“殿下可别太得意了,鞭子挥到了娘娘身上可怎么好。”
玄淩呵呵一乐:“姑姑最会玩笑。”
“好了,你且去那边自己练习射箭吧。”朱成璧温柔地抽出帕子,仔细擦一擦玄淩额头上沁出的晶莹汗珠,“自己小心些,母妃有几句话跟你十四皇叔说。”
玄淩点点头,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退下。朱成璧方才笑吟吟对奕渮道:“有王爷这个师傅,本宫也算是十分放心了。”
奕渮温然笑道:“今日甫一进宫,便去向皇兄毛遂自荐做了淩儿的师傅,皇兄政事繁忙,之前的师傅又多有敷衍,所以皇兄是一口答应,还给了不少的赏赐。”
朱成璧扑哧笑道:“王爷得了个好差事,也好赚些贴补家用啊。”
奕渮微微转眸:“我不是在意多少赏赐,你自是知道的。”言毕又看着琳妃道,“数日不见,你的气度容色已然好多了。”
“身在后宫,烦心的事情自然不少。”朱成璧莞尔一笑,“如果本宫受了委屈却只会终日以泪洗面,王爷觉得本宫胜出的概率有多大?”
奕渮微微沉吟,笑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娘娘已经决然明白想要什么,如此,便是易于反守为攻了。”
朱成璧挥了手摈退了身边服侍的宫人,盈盈望住奕渮:“那么,今日本宫便与王爷来一场豪赌。”狡黠的笑容一点一点绽开在嘴角,莹白如玉的牙齿更添一抹绝艳之色,生生叫奕渮痴住,岁月光华,紫奥城的时光如一匹上好的丝绸、光滑细腻,将每个人都染作斑斓炫目的色彩、再也分辨不出原先的模样,琳妃早已不是当初青涩的朱府二小姐,然而,却更多了几许成熟的气质与魅惑的气息。
“娘娘愿意赌什么,奕渮自当奉陪。”
朱成璧深深注视着奕渮,缓缓吐出两个字:“皇位!”
注:“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出自《阿房宫赋》,意指高台上传来歌声,使人感到暖意,如同春天一般温暖,此处形容含章宫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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